铁门处,结结巴巴的声音传来:
“我……我是不是眼花了?”
“【炼神境】也能眼花吗?”
“也不一定……你抽我一巴掌试试。”
啪的一个大嘴巴子,那人眼冒金星。
不过他依旧死死的盯着虚空的景象。
一望无际的土地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湖泊大小的红色海域。
他长舒了一口气,放心道:
“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大的魂镜,当初那位,也不过汪洋般大小。
这个小子天赋再好,也不能比那位大人大不是。”
另外一人点头道:
“这小子天赋虽然不错,不过也是第一次才……”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不可置信道:
“第一次就开启了魂镜?嘶!”
众人相视一眼,难道刚才的景象是真的?
可这还是人吗?人能有那么大的魂镜?
……
陆小七茫然的睁开眼睛,他终于知道水滴来自何处。
那是一轮硕大的圆月,即使在这一望无际的世界里,这轮圆月也显得异常庞大。
而在那轮圆月上,清冷的水滴正缓缓凝结,随后坠落。
陆小七总觉得他从哪见过这轮月亮,可一时之间却没有任何的头绪。
他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仿佛这里就是他的一部分,竟给他难言的宁静与心安。
他沉吟了片刻,沿着这世界慢慢行走起来。
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忽然间充斥了他的全身。
就像是浸泡在温润的水里,又像是久别重逢的欢愉。
他走的速度越来越快,随后在这方世界里奔跑起来。
他的肺腑之间,有一股难言的情感迸发,他放肆的呼喊着:
“喂!有人吗!我来了!”
……
在无限远的世界深处,一片血海浓稠。
无数尸骨累就的皑皑骨山上,一座王座安静的矗立着。
王座之上模糊的人影紧闭着双眼,他单手撑在王座上,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喂……喂……”
声浪滚滚而来,血海剧烈的翻腾,人影紧闭的双眼轻颤。
“有人吗……我来了!”
似乎有笑意从人影的脸上绽放,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哈啦啦,血海滚沸,白骨巨颤,整个血海好像经历着一场地震。
他坐在王座上,鲜血一般的眸子望向远方。
梦呓般的声音响起:
“你来了。”
……
横死铺子。
姜老头裹着厚厚的军大衣,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慵懒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居然真的将魂镜打开了?这个小子真是让人意外啊!”
他目光欣慰的望向远方:
“天行,你生了个好儿子!”
他说完眉头微微皱起,目光稍显阴郁:
“不过还是要提防联盟那些家伙……”
他说着从抽屉摸出一张很少使用的电话卡,换入手机之中。
一个号码被他拨通,短暂的沉默过后,那边传来不确定的声音:
“谁?”
“是我。”
“狮王!?”
“两年之内,他们必定会有所动作……”
“大恩不言谢!”
……
孙家。
孙富贵的妈妈正做着饭,开口道:
“你那个特别培训班怎么样了?别搞半天大学都没得上。”
孙富贵在一旁打着下手,殷勤道:
“妈!您放心很稳!”
孙妈白了他一眼,不客气道:
“你这德性就跟你爸一个样,一点都不让人放心!”
孙富贵嘿嘿一笑,也不反驳,亦如他爹当年的模样。
孙妈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道:
“你们老师打电话来了,你们学校组织了个冬游,过两天去蓬山。
你也去吧,还是要跟同学多交流一下。”
孙富贵正有些犹豫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竟然是小兰。
“小胖子,冬游你来不来?”
活泼的声音开门见山的响起,孙富贵笑着道:
“干啥,想你富贵哥哥了?”
小兰啐了一口,可怜兮兮道:
“子怡不在,冬游都没人陪我了,你不知道那个高哲啊,最近疯狂的追我,恶心死我了。”
她撒娇道:
“你就行行好,来陪陪我吧。”
孙富贵沉吟片刻,点头道:
“好!”
他刚将电话挂断,熟悉的号码就打了进来,他眼神一亮,兴奋道:
“小七!”
……
宽阔的客厅里。
陈敬神躺在沙发上,手中握着一截干瘪的桃枝。
桃枝本应该化作飞灰消散,却被他强行留了下来。
他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可他就是想留下些什么。
就好像提醒着自己,提醒着曾经,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陈敬神将桃枝收起,意味深长道:
“祝贺你重获新生。”
人影越来越近,渐渐显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颊。
准确来说是半张,而另外的半张则是被青黑色的符箓覆盖着。
符箓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停的蠕动着,看着格外的渗人。
来人正是郝帅,他单膝跪在地上,沉声道:
“要不是大人,我已经死了,愿为大人赴汤蹈火。”
陈敬神眯眼看向他,随后笑了起来:
“好!很好。”
他沉吟片刻:
“神州暂时不要去了,我送你去祸众国待一段时间。
你有一年的时间提升实力,一年后,你还是会回到神州,我有事情交给你办。”
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和痛苦,已经将那个少年彻底的改变。
他外界和学校的不同,更知道自己并不是世界的中心。
这个世界有着太多可怕的东西和人,比如……
他眼前的男人,他对着陈敬神磕了三个响头,开口道:
“谢大人。”
在郝帅走后,陈敬神端起桌子上的酒杯轻轻一抿,喃喃自语道:
“计划虽然成功了,但是六区那帮家伙丢了这么大面子,恐怕会有不小的动作啊。”
他沉思片刻,起身离开。
……
白雪皑皑的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们裹紧了羽绒服的衣领:
“这天真冷啊!”
“下雪能不冷吗!我脚都冻透了。”
“中午喝羊汤去吧,暖和。”
他们嘴里哈着热气,吹着冻得有些发僵的手指。
正聊天的几人忽然一愣,一人难以置信道:
“这年头真特么不缺勇士啊!”
另一人同样震惊道:
“这特么是脑子有病吧?”
在几人不远的地方,一个少年上半身挂着几条破布,下半身穿着裤衩。
正光着脚丫子,哆哆嗦嗦的奔跑着,他身上冒着嘘嘘热气,格外显眼。
不止是他们,大街上所有的人都用惊诧的目光看着少年,似乎在表达着同样的意思:
“快看!那个大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