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青隽的面容近在眼前。
江小兔：瞳孔地震jpg.
他攥住小铃铛晃了一下，却突然想起这个好像控制不了医生哥哥，便停了手。
“你……”
季重雪含笑看他，“我？”
江日雪：“……那、那个……”
“你……能不能，以后…不来我家。”
他说完这句话，头都要低到胸口去。
季重雪笑容不变，温和的摸摸他的头，说出来的话却让某个小崽子绝望。
“不能。”
绝对不可能。
再怎么着也得把人吃了再走。
江日雪小心的裹紧了被子，“你这样是不对的……”
季重雪：“没关系，你不会吃亏的。”
“来，被子拿开，让哥哥看看肚肚。”
这还不算吃亏吗！
江日雪震惊的抬头，瞪着漆黑的狗勾眼看着他，“我…我有病，但是我不傻！”
他这样子实在可怜，季重雪静静的看了他一会，直到江日雪又开始躲避对视，他松了手。
“好吧，以前是哥哥错了，对不起，我们今天去超市好不好？”
反正一个月时间，今天也才第二天而已，操之过急恐怕会得不偿失。
嗯，操之过急。
操。
季重雪牵动嘴角，笑容大了一些，浑身气势温和起来。
“你不是有小铃铛吗？只要你摇小铃铛，哥哥就绝对不会做过分的事，好不好？”
江日雪不为所动。
谁知道这是不是骗人的？万一医生哥哥把他带到没人的地方再弄怎么办？
“你不相信是吗？”季重雪拿出一份和自闭症患者网站志愿服务的合同，递到江日雪手里，眼底尽是真诚。
“我签了合同，要照顾你一个月，期限满了就走。”
听到“走”这个字，江日雪眼睛微亮，抬头看了季重雪一眼。
小白兔竖起了耳朵。
季重雪压抑住心底的兴奋，又再次诱导道：“你是哥哥见过的最可爱的孩子，昨天哥哥实在没忍住。但是你想想，如果有其他医生哥哥过来，他们肯定不会只是亲亲你，这样一想，哥哥是不是不算很过分？”
你太可爱了，我没忍住。
我只是犯了其他男人同样会犯的错误。
渣，但是有用。
江日雪果然有几分相信了，“那……哥哥你一个月后就走吗？”
“会，哥哥还得找其他工作呢。”季重雪道。
但是江女士会不会另外找途径再请他来就不得而知了。
江日雪攥着铃铛的手松了几分，一脸期盼的望着季重雪。
“那哥哥会亲其他小朋友吗？”
“会。”
季重雪摸摸他毛茸茸的头发，“只要是可爱的孩子，哥哥会一视同仁的。”
江日雪再次攥紧铃铛，“好…好吧……我们去超市。”
医生哥哥真的很变态！
其他小朋友一定会被吓哭的！
不过还好哥哥认识到了错误……
把江小兔哄“明白”了之后，季重雪就拿着东西坐到了客厅里。
为了获得信任，他还把昨天带来的透明物件也给装回了包里。
重获一堆宝物的江日雪放松下来，现在已经全心全意的认定对方在改邪归正了。
他麻利的洗漱完换好衣裳，准备跟着医生哥哥出门购物，浑身上下难掩的高兴。
他喜欢的东西实在不多，一是圆滚滚的透明物体，最好会滚会转，二是做菜，三就是买菜了。
江日雪一出房间门就站在门边，一直盯着季重雪看，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些催促的意味，好像是条等着主人带他出去遛遛的小狗。
季重雪看着他身上正常的体恤长裤，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超市里遇见他的那天。
少年白白软软的样子，碎发半遮着眼，紧抿着唇，一脸严肃的在挑小番茄。
抬头时，眼里尽是无辜，身体又青涩。
让人第一眼就觉得他好欺负。
季重雪伸手扶了一下眼镜，掩住其中笑意，“走吧，购物袋拿了吗？”
江日雪点头，向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粉红大布袋。
妈妈买的。
季重雪走过去，江日雪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门。
还挺喜欢出门的？
季重雪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可以和收银员说话吗？”
江日雪摇头。
“好吧。”季重雪伸出手，“哥哥牵着你走。”
江日雪又摇头。
行吧。
不能太急……
季重雪带着他进了电梯，逼仄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刚刚说过“不急”的季重雪又冒出了几分不安分的心思。
他看着一旁站的板板正正的江日雪，有些手痒。
“你在看什么？”季重雪几不可查的靠近了一点。
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角落里贴着一张粉红的便利贴。
【宝贝，如果一个人紧张的话可以盯着这里看哦～妈妈爱你～】
周围都是红红绿绿的广告贴纸和海报，倒不显得突兀。
隔壁还有一张五十八岁大龄二婚剩男的相亲贴纸，初步估计，这里应该是传说中的电梯广告栏，不构成损害公共设施的缺德行为。
江糊糊女士真的是无孔不入，但也真的是很爱自己的儿子。
“喜欢妈妈吗？”季重雪问他。
少年毫不犹豫点头。
季重雪轻声引导：“那你为什么不跟她说话？是因为妈妈说话声音太大了？”
少年犹豫了片刻，摇头。
“妈妈她……有点傻。”
季重雪：“……”
空气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电梯到达一楼，两人正要出去，江日雪又道：“还有……妈妈会让我和爸爸说话。”
爸爸？原来是离异家庭，难怪……
不过自闭是天生的，跟后天因素或许有些关系，但也不是那么重要。
季重雪格外自然的牵住他的手，“那你喜欢爸爸吗？”
江日雪一点都不挣扎的让他牵着，但是皱起了眉，“爸爸很奇怪……”
这下轮到季重雪感觉奇怪了。
爸爸难道是什么稀有物种？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季重雪看了一眼外面的大太阳，又看了看江日雪白的过分的皮肤。
虽然不远，但走路也是走不得了。
“你乖一点，我开车带你。”季重雪说着，便拉着人往外走。
江日雪忍了一下，才小声请求道：“医生哥哥…你不要拉着我好不好？我是大人了，妈妈都不牵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