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重雪拗不过他，粗喘着气，只好承认道：“好，我是山，你也是。”
“不对。”指尖到达一处，穆阙微微木，纠正道：“我是太阳。”
日中天，高不可攀，亮的发白。
但太阳总归要落的。
那里有两座接连着的雪山，山谷便是太阳的归处。
季重雪的确像是雪山，总是绷着一副冷漠的表情，身体也冷，他需要灼热的太阳融化他的冰。
烈阳烤着山体，如有实质的使厚雪松软了下来，渐渐的像是一滩水，柔软，却无力。八壹中文網
但这只是表面，雪山的内里还是冰冷的。
白阳没入山涧，仔仔细细的沉入山谷，融化了避阳处的厚雪。
渐渐的，融化的雪水几乎汇成一条小溪。
这太阳似乎过于烈了，不过是沉进了山谷里头去，这山体就近乎崩塌，颤颤巍巍的化开了几处雪，汗珠儿似的滚落下来。
流水浮动，击打在两岸发出阵阵清响。
雪山要塌了。
这动静太过奇怪，四周瞧不见光，季重雪半转过身，慌乱之下捉住穆阙头顶那撮呆毛。
“穆阙！穆阙……你帮我瞧瞧……”
穆阙任他抓着，“什么？哪里？”
“我…我看不见……”
穆阙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紧闭着眼的季重雪，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他认命的停下了动作，“你说哪？我帮你瞧瞧。”
声音没了，季重雪也松懈下来，松了抓着对方头发的手，小声道：“没事了。”
声音在颤抖。
穆阙分不清他是怕的还是疼的，问了一声，“你睁开眼看看？”
可见他脑子也是不清醒的。
这场面让瞧了不是更害怕吗？
季重雪像是知道这一点，没敢睁眼，只是道：“刚刚的声音好怪。”
“没办法，这雪化的太多太快了，到处都是水。”穆阙嘟囔了一声，算作解释。
说着，他把咸鱼翻了个面，炫耀似的把手递到咸鱼季重雪唇边，“我的手上也沾上啦，小雪雪尝尝？”
季重雪偏过头，抿紧了唇，没出声。
穆阙不满，又使起小性子来。
大约是这太阳和这两座雪山有些仇怨，原本稳稳当当落下的它又反退回来，随后再次猛然坠下，如此反反复复百十余次，皑皑白雪早已不堪重负。
怪声再次响起。
像是痛快，却又像是舒爽。
总之听不得这个，他几乎要将脑袋下的枕头挠破，那声音还是不停止，反倒他自己也跟着一起发出奇怪的声音了。
不知何时，雪水终究是化了个干净，四周一片泥泞。
满身都是心眼子的狗太阳倒是安安稳稳的沉了进去，没打算再升起。
——
第二日早。
两人面对面坐在床上，两狗对视。
“是……做了？”季重雪试探道。
穆阙挠了挠头，也不大清楚，但是看着这乱糟糟的痕迹，说没做也说不过去。
于是他点头，“应该是。”
季重雪黑了脸，严肃的发问：“那谁是攻？”
穆阙懵了一下，摇摇头。
季重雪低头沉思，好一会儿，他抬头道：“你那么漂亮，所以我是攻。”
穆阙：“？？？”
“好草率啊？怎么能这样！”
看着对方可怜巴巴的样子，季重雪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再多给他一次机会。
“那我问你，你皮燕子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