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嗷——”
“明哥！”
“明匪！”
施野眼疾手快的把人拉过来，明蛇踉跄了一下，险险站稳。
他怔怔的看着那只疯狂嘶吼的丧尸，眼神无焦。
……不是他。
不是季教授。
“怎么做事的！这种东西也敢带过来？！”施野怒斥道。
为首的人垂着头，低声解释，“这只丧尸带着防咬罩，而且刚刚和明哥说了的，这只丧尸还在发狂，明哥他……或许没听清。”
这哪里是没听清？分明是一点没听！
施野恨铁不成钢的看一眼精神恍惚的男人，挥手让众人出去。
等到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人，施野才开口，“我早让你不要贸然去抓这只丧尸，就算真的是季教授，他怎么可能那么简单让你抓住？现在好了，人认错了还彻底对上了辛棉，得不偿失，你一直都不听劝，我的不听，教授的也不听！现在把自己活成什么样子了？！”
他说了一大通，门口的人却没什么反应，仍像个木桩似的站在那。
施野越看越气，揪起他的衣领，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两人曾经都是混混，特立独行的不良少年，谁都没怕过谁。
明蛇跌倒在地，像是没反应过来，仍一脸木讷。
施野将他按住，又一拳挥起，却终究没有落下。
这位一向冷漠的医生眼眶也红了，眼底尽是些复杂难懂的情绪。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施野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像是淬了冰。
如果明蛇是一条毒蛇，那么他就是一匹孤狼。
如果不是曾经有人交代过，他也不会和一条毒蛇一起抱团取暖。
“明匪，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别再胡闹下去了。”他沉声道。
明蛇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眼中无神，也低声回道：“别叫明匪，他不喜欢。”
“他不喜欢的可不是这个名字！”
看着对方低垂的头，施野冷笑一声，推门出去。
沉重的门再次被合上。
房间内重新恢复寂静，黑暗冰冷，像是一个窒息的空间，存活不了活物。
高大的身影蜷缩起身子，似乎要与这处冰冷的空间融为一体，他像这空气一样虚无，像烟草一样臭不可闻，他多希望自己不存在。
渐渐的，细小的呜咽响起。
十年的时光仍然抹不平这件事。
是他害死了他心爱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悄悄打开一条缝，一丝光透进来。
“明…明哥，你要的那个丧尸还在他们基地，我们抓错了。”
——
“哎嘿嘿嘿五子成了！嫂子你又输了！”
季重雪盘腿坐在地上，拧着眉头捏着一颗小石子，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
阿巴已经在骂娘了。
鹿鸣这个臭直男！都不知道让让他家主人！不知道他家主人现在还有点傻吗？！
主人越输他笑的越灿烂，怪不得找不到老婆！
鹿鸣像是听见了阿巴的咒骂，大约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咳了一声，把小石子捧回盒子里。
这可是他为了给嫂子解闷特意找的，得给收好了，等老大回来也好邀个功。
“咱先不玩了，三点几嘞，饮茶先啦。”
鹿鸣笑的憨憨的，对季重雪道：“昨天基地里牵来一头奶牛没变异，我去弄点奶茶来给嫂子喝。”
阿巴：「主人你看他那傻样，有本书叫《嫂子，抱紧我》，这本书里的男主一开始也是这么傻的，主人你可小心点儿，别跟他走的太近了。」
季重雪点头。
就是不知道是回答阿巴的，还是回答鹿鸣的。
鹿鸣告别之后，兴冲冲的跑出去，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季重雪一个人。
可能是之前辛棉说的不够严谨，后来鹿鸣又跟他说，他不是不能出院子，而是连房间都不能出去。
简单来说就是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
但是今天鹿鸣来之前，一个孩子的球掉进了院子里，他就站在门口看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出去，但是却和那个孩子对上视线了。
仅仅是一道门缝而已，那孩子会认出来是他吗？
鹿鸣他们都没跟他说过到底为什么要关着他，在他眼里，自己只是单单纯纯的被关着，没有缘由。
不行……会出事的。
就算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却也总觉得会出事。
“阿…巴？”
阿巴：好耶！主人又叫我了！
「主人怎么啦？有事吗？要不要阿巴教你五子棋？」
季重雪：“……”请不要提起五子棋，谢谢。
“我想去找棉棉。”
阿巴：？？？
「不行，主人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辛棉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主人在丧尸里面那么聪明，万一被人类抓了怎么办？」
季重雪眨了眨眼，“我可以咬他。”
「……那主人问问鹿鸣，让他带你走，你自己又不认识路。」
其实它也察觉到了一点不正常的东西，可惜主系统也不通知，它也只能乱猜。
季重雪眼睛一亮，立马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等等等等主人！你还不能出去！」
门被锁着，季重雪跳上窗子，扬起一抹笑，“没关系的，反正已经被看到了。”
深秋的微风拂过，凉爽又干燥，季重雪从小窗跳下，尽量避着人，一路找到了鹿鸣。
鹿鸣看见他时是这样的：草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办怎么办？！嫂子出来了，他的任务完蛋了啊啊啊啊！会被老大弄死的！
季重雪很淡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想棉棉了，我要找他。”
鹿鸣膝盖狠狠受了一箭，正在给奶牛挤奶的手也僵在那。
“大…大嫂，咱不能那么想一出是一出，老大走的时候不是说了，不能出来吗？”
痛心。
问就是非常痛心。
鹿鸣觉得自己小命不保。
凉爽的秋风吹得人头脑愈发清醒，季重雪很坚定，“我要去。”
鹿鸣：“不行的，老大他——”
“反正我都已经出来晃悠一圈了，看见的人也不少，不如直接走了算了。”季重雪也蹲下身子，戳了戳牛屁股。
“啊啊啊嫂子！牛身后不能站人！”
“咚！”
被牛一脚踢的坐在地上的季重雪：？？？
这是什么品种的奶牛？是不是欠丧尸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