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棉失笑，伸手捏了捏他后颈的软肉。
“季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去就在家待着，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季重雪配合的点头。
“话说，吃了那么多晶核，哥感觉身体有什么不一样吗？有没有觉醒什么异能？或者有没有想起一些末世前的事？”
辛棉有些紧张的问，特别是最后那件事。
虽然一开始是季重雪捡到的他，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已经类似于拐骗了。
季哥还从未说过一句喜欢他。
说实话，他虽然也很想知道丧尸先生的心意，但对方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暂时还不全面，他不敢问，因为问出来的多半是一个搪塞他的答案。
季重雪虽然有些呆，但是那些个小心思多了去了，实在让人无可奈何。
空气沉默了一瞬。
季重雪盯着手里吃了一半的晶核，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
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
“就是感觉挺饱的。”
这个回答让辛棉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他家季哥说话总是那么出其不意。
不过没关系，他还可以等。
“那我们不想了。”辛棉搭在他后颈的手慢慢往上攀，最终停在发顶，轻轻的揉了揉。
“过几天我可能要出远门，哥跟我去吧？”
这话刚说出来那一瞬，他就后悔了。
明蛇的地盘是个什么地方？如果季哥去了，他真的能保护好他吗？
万一失手了呢？
……可是小酥这边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到时大部分武力都会移到外面去，而他掌握着几乎所有资源，必须去。
这样不仅丧尸先生的安全没有保障，他也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丧尸先生了……
左右衡量之下，到底还是待在基地里更安全些。
但心里总归有些不情愿，辛棉伸手抱住季重雪的腰，脑袋搭在他的肩上。
“季哥不去也行，但是得想棉棉。”
他在撒娇时总会出现这种自称，季重雪已经摸透了。
明明挺高的一个大男孩，咋这样娘们唧唧的——唔！
“棉棉！你掐我腰上了！”
辛棉没抬头，黑眸沉沉，浑身散发着不爽的气息，“你在走神。”
季重雪没了脾气，讨饶道：“我想我想，我天天想！”
辛棉这才满意，又抱着季重雪的脖子蹭。
季重雪：“……”
这在以前对他来说算是一种享受，现在却是腰疼的预兆。
果不其然——“哥，咱们回房间吧？”
——
“明哥，打听清楚了，那个辛棉的确养了只丧尸，细皮嫩肉的，还能和人正常交流，像个人似的。”
“哦？”
男人从阴暗处转过身，西装革履，面部线条柔和，却充满凛冽的气势，眼神如鹰一般锐利，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虽年至三十，却有十足的韵味，并不正派，反而带着痞气与性感。
明眼人不难看出他对那只丧尸很感兴趣。
桌前的人继续说：“他们基地里的人对这只丧尸很好，晶核都是仅供着他用，指不定是想培养一个大杀器呢。”
明蛇对这个没兴趣，解开西装的扣子，坐了下来，继而慢悠悠的点了一支烟。
“那只丧尸有名字吗？”他问。
“听说叫……季重雪。”
明蛇动作一顿，打火机砸到了桌上。
周围的人皆是吓得一颤。
刚刚说话的人拿捏不清他的态度，垂首不再言语。
火星在暗处闪烁着，忽明忽暗，将空气烧的更加焦灼。
坐着的人忽然起身，狠狠暗灭了手中的烟。
烟头戳在桌上，挣扎着闪烁了几下，灭了。
只留下一个焦黑的痕迹。
座下的人瑟瑟发抖之际，他开口了。
“把他带给我。”
下首的人点头称是，急急忙忙往外走。
“等等。”一个声音叫住他，冰冷的让人胆寒。
那人茫然回头。
明蛇也惊觉自己反应过大，揉了揉额角，“新研制出来的那批药剂不要用在他身上。”
“那、那之前的药呢？”
“也不许用！把人给我绑来，完好无损的绑过来！”
声音带着无尽的狂躁，偏偏又压抑着。像是即将爆发的山洪，山下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来汇报的人连连称是，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近旁穿着白褂子的人看了看他的脸色，挥挥手，周围人这才敢退出去。
明蛇也终于脱力般的坐在椅子上。
“施野，是他吗？”
声音飘忽悠远，没什么起伏，也没什么底气。
施野拧着眉头，冰冷却又现实的回答：“季教授早就死了，你比谁都清楚。”
屋内还闷着烟味，熏的人头昏脑胀。
明蛇一手捂住脸，头低垂着，看不清神色，身子却微微颤抖。
许久，他才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着红。
“你也走吧。”
让我一个人……
让我一个人再好好想想。
施野应了一声，却见他又拿起烟。
他还未舒展的眉头再次拧紧，却又知道自己管不了，只得暗叹一声这人屡教不改，怪不得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你想清楚，要是把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绑过来，你就和那位辛棉完全对上了。”
没人应声。
施野叹了口气，推门而去。
明蛇茫然的盯着脚下的地毯。
怎么会呢？
怎么会不是他？明明名字都一样，人缘也都那么好，不可能不是他的季教授。
……总得试试。
十年了。
总得试试。
转世也好，恶鬼也罢，就算是被撅出来的尸体也无妨……他就想再看他一眼。
辛棉……那个辛棉算是什么东西！
他要的，哪怕是不确定的，都会夺过来！
不惜任何代价！
“哗——”
他猛地起身，走向一旁的小房间，眼底的暴戾根本压抑不住。
面前的门被踹开，挂在架子上的人被迫清醒，他瞪大了眼，一脸惊惧的看着来人。
明蛇冷笑一声，拿起一直在碳里烧着的烙铁，对那中年男人道：“该醒醒了，前、老、大。”
这无疑是一种挑衅。
但中年男人并没有办法。
放各种刑具的案桌上有一小册烧焦的东西，单独清理出来的是仅剩半张的照片，依稀可以看见那人的脸。
明蛇看过去，眼底是浓浓的痴迷。
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触摸着那人的脸。
照片上的男人带着一副无框眼镜，青隽、温和。
那不是什么可笑的亡妻，而是他心心念念却永远得不到的心上人……
季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