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从不爱说甜言蜜语,大家都知道,但是少爷——他,确实很爱你,大家也清楚,他不善于表达,只是性格使然,害羞、腼腆了些。”她看着少爷长大,他对家里的每个人是有距离感,但不是一层身份的优越感,而是不善于表露过多情感的矜持。
“闷骚。”
笑姐是倪婷的左膀右臂,除了儿砸以外,就以笑姐和自己相处时间最久,她比自己年长几岁,朴素实干的老实人,她对整个陆家的贡献是非常的巨大。
“笑姐,就你会开导我,陆寒爱我,我也感受的到,可是,……”眼眉之间,倪婷流露出一点哀愁。
“太太夸奖,我读书少,开导可不敢当,只是就事论事而已。除了我,还有老贾,老王,小梅,小兰,我们大家都很高兴拥有你这位东家。太太,切莫妄自菲薄,你是个好人,我们都很喜欢你。”这样的东家真的不多,自己能和东家说这么多,她也算是功德一件。
“我信!你们关心我,不枉费我对你们一切赤诚的真心,其实吧,上了年纪,我也只是发发牢骚,没有排遣的地方,我可能会生病。”她会有心病,无奈却没心药医。
倪婷是个要面子的人,有些事情她不愿意告诉别人,连最亲近的伶俐,她也没有办法开口,不是怕被嘲笑,而是她有她的倔强,她半辈子活得正正气气,不希望将要步入中年之时,被人用同情的目光关注。
“太太,笑姐在您家做了好久,那时候少爷才一两岁,你怕独自一人照顾不好他,千挑万选了我来给您搭把手,这是缘分,我仅代表我自己,非常高兴被你选中,在陆家帮佣。”
她亲眼看着太太从稚气未脱的新手妈妈,一路走来的成长,心酸和喜悦并存。
她乐观向上的性格一直是大家喜欢她的理由之一,倪婷绝对没有一般太太的娇气,颐指气使在这个家里,几乎不存在。
“太太,我看你的面相就是富贵、幸福之人,别把自己禁锢起来,笑姐不知该不该说。”笑姐犹豫的蹙这眉头。
倪婷却不在乎的摆摆手,“笑姐,我可从没把你当佣人,你有什么不能说。”
这个家里的任何人是平等的,倪婷只要求他们做好本职工作,其他规矩是她定的。
“太太,其实你可以带着少爷出去郊游,两人太单调,可以请安安小姐家人一起出游,也算有个伴。我听说,只有玩乐才能真的让人忘记眼前的烦心事。”
笑姐的提议倪婷不是没想过,只不过……
这得有人配合,她家的那位老公是没可能,接下去……
她忽而又想到安安的情况也不好,出去散散心同时让小安安心情舒畅,她就是见不得小安安不高兴。
这次的出行一下子敲定。
她负责先在电脑上找几处好玩的地儿,反正快放寒假,可不是好时机嘛。
呵!倪婷脑内闪过一个人,“严子俊,儿砸的这位好基友必须带上,他可是一个行动的开心果,有他在,游玩时至少不会太过冷清,也不会太过尴尬。
陆妈妈觉得自己聪明极了,她乐呵的哼着小曲,拍了拍笑姐的肩膀,一扫之前的阴霾。走到书房去,她必须好好的研究一下,如何安排这次的出游。
笑姐是个老实人,她的笑容也是那种憨憨的,太太有事做了,大概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吧。
至少当下,倪婷忙的根本没时间自怜自哀,她更像是刚吃完菠菜的大力水手,有着无穷无尽的能量。
陆寒这几天发现自家亲妈一直神神秘秘,看他的眼神也是紧张小心,他默默地摇摇头,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鬼?
陆寒难得回家后将书包往沙发上一甩,懒洋洋的身子一点都不想动。
他的身子在罢工,眼珠子可没有停歇,只要有他母上闪过的踪影,他会不由自主的跟随,就怕她滋生出一些阴谋诡计。
除了她,最近严子俊也嫌少看到,不过,他就是个三分钟热度的家伙,大概是他家不好玩,所以他另觅他处。
说白了,严子俊就是爱玩爱闹。
身为体育部的部长,陆寒对他没有下限的旺盛精力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懒洋洋的将腿挂着沙发扶手上,脑袋半悬着,笑姐看到他时,慌忙的扶起她的脑袋,“少爷,您这样容易脑充血,不可疏忽了。”
她将搁置在一旁的水果羹拿起,递给他,是一种长辈的温和神色,“尝尝,据说甜品会让人心情变愉快。”
“嗯。”陆寒的眼色总算变色柔和,他接过碗碟,没有喝,而似是专心的闻着一层浓郁飘香的甜品,发了呆。
“笑妈,还有吗?”
笑姐一愣,反射性的问:“什么?”
陆寒浓而密的卷翘睫毛弯弯,瞳仁却看向碗碟。
笑姐立刻应和:“噢噢噢,有,多着呢。”她不太明白,少爷都没吃,怎么还看着锅里呢?
“打包一婉,让人送去隔壁,笨蛋爱吃。”陆寒冷淡的叙述,笑姐立刻明了的接话,“好咧。”
她乐呵的往外走,心里不由十分欣慰,少爷变得有人性了,这是好事。
待她迅速打包完,经过陆寒身边,发现他正小口的吃着,思量一下后,提议道:“少爷,太太也没吃呢,笑妈要送食物给安安小姐,如果可以,麻烦您送一份给夫人,她一定会非常开心。”
她故意等了会,见陆寒没有回话的意思,方知自己可能多了嘴,捂着嘴立刻离开。
她一路走,一路想,少爷和太太还真是超母子,一样的傲娇。
陆寒眼尾扫到笑妈离开,他不由思索着,难怪今天客厅那么安静和谐,原来他的亲妈不在。
他喝完水果羹,将碗放回厨房,不经意的转头看向一小锅的水果羹,心里做着斗争,自己的举动会不会让母亲会错意,变本加厉的虐自己。
算了,虐就虐,笑妈的水平持续在线,她不吃到才会虐自己。他如是想,拿了一个碗碟,盛了一碗,端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