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迎,你还是听爹的话,从了曹家、从了曹老爷吧!”
“这样,对你、对魏家都好!”
“难道,你希望,魏家被卷入这样的漩涡之中吗?”
“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若非要这么犟,最后吃亏的,也只会是你自己!”
“爹也是为了你好才做了这些事情,希望你能理解爹!”
徐大富尽可能耐心地跟她说话,还摆着一副“真的是在为她好”的表情。
看着徐大富的“表演”,徐歆迎笑了笑,道:“父亲,你若真是为我好,就应该想办法替我去拒绝曹家的这门亲事,而不是协助曹家,给他们当说客。”
“我这也是没办法不是?”徐大富摆着一副无奈的神情,“曹家想要的东西,谁敢拒绝?在我们这一带,就没人能拒绝曹家!敢于拒绝曹家的,从来就没一个是有什么好下场的!”
顿了顿,接着道:“歆迎,既然这种事情没法拒绝,何不主动一点,积极配合曹家的安排呢?嫁入曹家,又有什么不好的?只要嫁了过去,曹家的背景,以后就是你的背景!你生的儿子,就是下一个曹老爷!到时候,曹家的一切,都是你的!这样的机会,别人想求也求不来啊!如今,机会降临你身上,你为何就不懂得珍惜呢?”
又道:“你不要被你婆婆骗了,她肯定是不希望你改嫁的,这才极力反对我提的这个事!我是你亲爹,还能害你不成?反观魏夫人,她是你婆婆,有几个婆婆是真心对待儿媳的?”
“她所做的,所说的,不过也是为了她自己!”
在魏秦氏那里没有讨到好处,他便开始抹黑魏秦氏了!
其实,他也不太相信魏秦氏对徐歆迎的好,觉得她是装的。
之所以会拒绝他给的银子,多半是想要更多银子,才摆着一副好像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
事实上,不过是想逼他开出更大的砝码罢了!
今天他再度登门,已经将能给的银子提升到了五十两,但还是遭到了拒绝——这已经是他报价的极限了,不可能再往上提了!
他觉得,自己若往上提,魏秦氏的要求只会更过分!
或许,他报60两,她就能要120两;他同意120两,她又能索要240两;他同意240两,她又喊价480两……
再加上魏秦氏的那种态度,他实在是受不了,没法继续再谈,就咬咬牙,放了狠话离开。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徐歆迎,就又打算重新从徐歆迎的身上下手了。
听着徐大富对婆婆的抹黑,徐歆迎眼里有冷光闪过,嘴角却勾着笑,道:“父亲,你若想要挑拨离间我与婆婆的关系,我劝你还是别费气力了!婆婆对我好不好,还有你对我好不好,我心中自然是有一杆秤的!”
太多的话,她也不想说,因为没意义。
她侧过身,就从他身边走开,去推那辆推车。
徐大富皱眉,又拦了过来,看着有些焦急,道:“歆迎,我知道,你在怨我,怨我过去对你的态度……当年,是爹不好,爹不该把你娘的死归咎到你的身上……爹是太爱你娘了,这才对你存在这样的怨气……爹、爹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现在,爹知道错了,也已经跟你道了歉……你原不原谅爹都没关系,爹只希望,你的下半生能够过得好一些……”
“爹对不住你,当初才让你嫁了魏家……现在,有改变的机会,爹希望你能把握住这个机会,重新开始生活,而不是为了与爹赌气,把自己的余生耗在魏家,耗在这个山旮旯里,这、这是不值得的!”
“你跟爹赌气,其实,就是在跟你自己赌气啊,何必呢?”
“歆迎,你就听爹的一句劝吧……改嫁去曹家,绝对不是一个坏的选择!”
“曹家没有儿子,你若能给曹老爷生个儿子,母凭子贵,你以后在曹家的地位可想而知!”
“你是嫌曹老爷年纪大吗?”
“可是,你别忘了,你自身就是一个寡妇啊!”
“不是爹有意要这样说,而是这确实是事实!”
“像你这样的条件,还能有机会嫁给曹老爷,这种福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
“你留在魏家,也是守寡,如此,嫁给曹老爷又有什么不好?”
“而且——”
他声音有意地调低了几分,眼里透着某种意味深长,“就曹老爷的年纪,估计也没几年好活了,一旦他某日倒下了,并且你给他生了儿子,那么,整个曹家的基业,也就都是你的了!”
“在魏家是守寡,去曹家,也有守寡的可能,而且只是时间的问题,但,结果却是迥然不同的!”
“在魏家守寡,你只能忍受一世清贫,过着艰苦的日子。但在曹家,不仅你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你的儿子、甚至女儿也可以跟着一块享福!”
“到得那时,你如果还放不下魏家,放不下阿弦,你也可以接济他们,让他们过上好的日子!”
“所以,你若嫁入曹家,绝对是一举两得啊!”
“这种机会,真就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再说,你非要坚持着跟曹家拗,却又拗得过他们吗?”
“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好不?”
“到时候,要吃苦头的,不仅是你,还有魏家,甚至还有阿弦!”
“你就不心疼阿弦吗?”
徐大富“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听着还挺有道理的。
事实上,徐歆迎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认可这种“道理”的。
毕竟,如果是普通人、一般人,面对这样的处境,真的只有屈服,才是最佳选择,否则,就是自讨苦吃!
现实的无奈,不随人的意志为转移——有时候,不是你想反抗,就反抗得了。
或许,你有反抗的权利,但你也得承受反抗带来的后果!
而这样的后果,却往往是一般人所承受不来的——
就比如,家破人亡!
好在,徐歆迎不算“普通人”!
她一个带着“外挂”的人,除了a与b,似乎还能选c?
见她在思索,徐大富以为她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心中有点暗喜。
徐歆迎确实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还做了一番思考,然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缓缓开口,道:“父亲,你还是操心操心徐家自己的事吧!我的事,魏家的事,说到底,与你无关!所以,就不劳烦父亲牵肠挂肚了!”
说着,推动推车,往家的方向走。
徐大富的脸色沉了沉,又要过来纠缠,却忽然觉得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
他下意识地捂了捂肚子,那种不舒服在迅速扩散,让他额头……都出了冷汗。
“怎么回事?”他的身体微微发颤,感觉都有点站不稳了。
看着那在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塞满了困惑。
难道,是自己吃错什么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