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暖安静地闭着眼睛的样子,像一只熟睡的小猫一样,唇瓣粉嫩嫩的。
沈傲将她抱在怀中,一时没忍住,便就亲了上去。
她的唇瓣很软,很容易上瘾。
沈傲不忍心打扰她休息,只轻轻地吻了一下,垂着眸子,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怜爱的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
“小东西。”
语气之中,满是宠溺。
目光一移,落在楚云暖乌黑密发之间的绿色发簪上。
沈傲抬手,抽下那枚发簪,一只手抱着楚云暖在怀中,一只手拿着发簪,仔细端详。
从形状上来看,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玉簪。
他还记得,这支玉簪,是由他的手,从皇后那里接过来,转交给楚云暖的。
“来人。”
一身黑衣的侍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马车的旁边。
借着夜色的掩映,侍卫接过马车内传出来的一管蜡封铁管,顷刻之间无声消失在黑夜之中。
若此时有内力高深的人在场,便能发觉,那黑衣人去往的方向,正是皇城。
马车一路缓慢前行,穿过夜色浓雾的大街,缓缓地停在了将军府门口。
沈傲双腿分开坐着,楚云暖身体一半的重量,都几乎在他的双腿上,他低头解开身上的大氅,单手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外面露气重,太过寒凉,以免侵了她的身子。
弯腰将人抱在怀里下了马车,沈傲一路走进将军府。
府中下人十分有默契,见他怀里的楚云暖没动静,纷纷自动噤声,只行礼请安,以免惊动到楚云暖。
饶是这般,沈傲在俯身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的时候,楚云暖还是蹙着眉头轻哼了一声。
她在马车上被沈傲抱在怀中,暖暖的,睡得很踏实。
这会儿觉得不舒服,是因为床榻上一片冰凉。
下意识的就勾住沈傲的脖子更紧了一些,像一只树懒一样,紧紧地缩在他的怀里,不愿意下来。
沈傲嘴角无奈的扬了扬,这么大个人了,睡觉还粘人。
真可爱。
他转身坐在床榻上,索性就抱着她,就着烛光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她的面容。
她与楚玉山长得没有一丝相像之处。
白净地小脸仿佛瓷娃娃似的,这阵子被他养的好些了,两腮逐渐丰满了些,睫毛又黑又长,鼻头小巧精致,她呼吸均匀,他怀中毫无防备。
沈傲低头一笑,习惯性紧绷的身体,软了几分,让她在臂弯里睡得更舒服。
永安王没想到自己深夜爬上将军府的墙头,居然被撒了这一把狗粮。
回想起昨天趁着花灯节结束后,他也蠢蠢欲动,忽悠着烟烟同他一起睡觉,却被烟烟一脚踹出了房门,好生没有面子。
“咳咳。”
永安王轻声咳嗽了两下,提醒沈傲自己来了。
沈傲早就已经察觉,以永安王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墙头上的瓦都险些被他踩碎。
“还请王爷小声些。”
沈傲坐在床榻上,维持着抱着楚云暖的姿势,像是生怕她惊醒,时刻关注着她脸上的任何一丝动静:“臣此时不能向王爷请安,还请王爷见谅。”
永安王当然要见谅。
不见谅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还指着这两口子,把他扶上皇位呢。
“无妨无妨。”永安王讪讪,摇着扇子走了进来,看一眼沈傲怀里的人。
好家伙,睡得真香。
沈傲坐在床榻上,抬起头看向永安王,“王爷深夜造访,有事吗?”
想到自己前来的原因,永安王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一截蜡封铁管出现在他的手掌心里,正是沈傲刚才命人传递出去的。
铁管上的封蜡已经剥落,显然是已经被拆开看过了。
沈傲扫了一眼,淡淡道:“世人都道永安王文不能文,武不能武,样样都会却又样样不精,倒是把永安王有一手独一无二的情报网的事给忘了。”
永安王的情报网他一直都知道很厉害,倒是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的人下手。
那铁管的纸条,是他询问皇后,有关楚云暖身份的事。
“放心,你的人只是被打晕了。”永安王淡淡道,顿了顿,又说:
“将军应当知道,你派人送往宫里的消息,本王能截到,太子就也有可能截到,还请将军以后不要冒险,若有消息,本王去面见母后即可。”
沈傲低头沉默。
他身为将军,明面上在朝中的立场保持中立,实际却与永安王走的很近。
这世人皆知的秘密,不知老皇帝装着看不清,还是故意制衡。
他因此才能在朝堂之上,压住支持太子党派的那些文臣一头。
今夜之所以擅自向皇后传讯,也是他一时着急了。
暖暖如今身世成谜,她又向来心思细腻,沈傲不想再让任何多一个人知道此事。
以免让她察觉,令她难受。
“按照将军密信里的意思。”永安王把手中小小的一截信纸展开,低头再次确认了一眼,问道:“楚云暖并非丞相之女?”
沈傲下意识的捂住怀里人儿的耳朵。
楚云暖睡得正香甜,耳朵被碰到,痒痒的,胡乱往沈傲的怀里蹭了蹭,又重新睡着了。
“王爷,此事可否日后再说?”
当着她的面,总觉得残忍。
永安王沉眉,问道:“她不知道?”
沈傲摇了摇头。
“本王明日进宫。”永安王淡淡道:“替你向母后问问。”
沈傲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苦涩:“多谢王爷。”
永安王离开后,沈傲重新站起来,将怀里的人儿放在床榻上。
他刚才坐着的地方,已经是暖和的,先是小心翼翼地取下她身上的大氅,盖上一角被子,然后再轻轻的将头和脚一起放下。
最后,是环绕在他脖子上的双手。
他刚碰到楚云暖的手背,她似乎是做了噩梦一样,紧紧地搂住沈傲:“将军,别走!”
这一声唤的又惊又急。
沈傲心中一酸,想着自己一个大男人从小没爹没娘,十几年后才习惯。
可怜他的夫人,活了小半辈子了,要是发现爹不是爹,爹娘不知是谁,该有多难过呀!
沈傲疼夫人,握住她的手,就着她搂着自己的姿势,顺势坐在软榻上。
“我不走。”
他侧身回头,看着床榻上重新呼吸平稳的人儿,心疼的很:
“我就在这里陪你。”
“算了,你走吧。”楚云暖不知又梦到了什么,呵呵一笑:“你走了,这些鸭子,就全归我了!”
沈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