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草无奈叹气。
摊上这么个渣爹，真是绝了。
他先前也曾怀疑过渣爹身份。
毕竟，渣爹的态度转变有些快了。先前不让他献上红薯，现在变着法子的帮他忙，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对劲吧？
为此秦草专门问过秦禾等宗族长辈，他们都是看着渣爹长大的，不可能会认错。秦禾更是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问题。他虽然年迈，却还没年老昏花。渣爹这些年是长胖了些，可容貌声音都和十八年前完全相同！
秦禾甚至还教训他，让他别胡思乱想。渣爹哪怕再渣，那也是他的父亲，更是他现在唯一的至亲。秦草骂他都正常，却不该怀疑渣爹。
人都这么说了，秦草自然也没再怀疑。
所以在秦草看来，渣爹态度转变绝对有问题。很可能是要让他打入秦廷内部，为今后的乱世做准备。想到这里，他就感到头皮发麻。
这里头水可太深了！
玩碟中谍这套？
……
厅堂。
李斯抿了口甘冽的黄酒，颔首赞许。
难怪蒙毅这老匹夫天天往这跑。
尝过这酒，先前喝的那都是泔水！
炒制过的花生米也不错，他先前还从未吃过。听蒙毅的意思，这花生米也是槐树上长得。李斯差点没笑出声，很明显都是秦草胡扯的，谁要是信了谁就是傻狗！
不多时，秦草就走了回来。
望着李斯，若有所思的点头。
“我刚才都听吾翁说了，你主要负责在咸阳沽酒，是吧？”
“没错。”
秦始皇来之前，剧本都已写好。
连带着验传都准备妥当。
任凭秦草再聪明，也没用。
李斯的确有个管事负责卖酒，而且也的确是叫闾阎。就算秦草现在派人去打听，得到的也只会是这个答案。秦始皇作为千古一帝，考虑事情自是滴水不漏。
秦草坐在中间，淡然道：“我这酒你也尝过了，味道怎么样你是知道的。既然是自己人，咱们就合伙赚钱。”
谁和你是自己人？
李斯心里不忿，还是只得点头。
“李斯，平日应该很少过问你的生意吧？”
“这是自然。”
李斯理所当然的开口。
他作为左丞相，想的都是国家大事。平时还要制定律法，负责规划秦国未来。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哪里会亲力亲为？
交给管事，每月按规矩交钱就行。
况且秦法明文规定，宦籍不得从商。对外他们都是清清白白的官吏，一个个全都瞧不起商贾。实际上只要秦始皇彻查，哪家没有做买卖？
“你和李斯怎么算账？”
“九一分。”
“真是狗啊！！！”
“什么？”
“我说他真是够黑的！”
李斯不愧是左丞相，胃口够大的！
啥也不干，直接九一分！
这tnd是人干的事？
他先前和阎笑合作，他也能捞个三成。
李斯皱着眉头，淡然道：“我看你还是不懂。丞相的名字就价值千金，靠着丞相名讳，大部分人都会给面子。别说九一分，就是再贵点，照样大把的人愿意做。”
“你……脑子有病吧？”
“什么？”
“李斯这么坑你，你还帮他说话？”
“……”
蒙毅在旁双拳紧握，憋笑憋的脸通红。
秦草这小子可真是绝了！
当着李斯的面喷他，他还没话说。
“呵……呵呵……”
李斯牙齿都快咬碎了。
要不是皇帝罩着，他非得弄死秦草！
“你不怕我告诉左丞相？”
“怕啥？反正你有把柄在我手上。”
“把柄？”
这小子胡说什么呢？
秦草悠悠然的端起酒樽。
“你是反贼，对吧？”
“叱嗟！！！”
李斯直接拍桌子起身。
老夫会是反贼？！
你全家都是反贼！
“咳咳咳！”
秦始皇在旁佯装被呛到而咳嗽。
李斯见状旋即换了副模样，讪笑道：“这种事心知肚明即可，莫要开口提及。只是，你是如何知晓的？”
“猜的。”
“……”
李斯差点没吐血。
“既然你是反贼，那还舔着李斯？”
“你也是楚人，不该恨他入骨吗？”
“……”
你再骂！
“我不想听你们这些破事，就想搞钱。要不是吾翁拉着，我现在就跑县寺检举你们这票反贼。我这酒不愁卖的，我就卖你五百钱一坛。至于你卖出去多少，那都是你的本事，没问题吧？”
“……”
五百钱？！
李斯眼睛都瞪直了。
你小子简直想钱想疯了？！
“你怎么不去抢？”
“抢犯法卖酒又不犯法，况且抢哪有我卖酒赚的多？”
“……”
“你按我的法子卖，不会亏得。”
“什么法子？”
“你就说这酒皇帝喝了都说好就行，而且是宫廷玉液酒，每天限量十坛，先到先得。”
“你怎么知道皇帝喝了都说好？”
秦始皇忍不住蹙眉询问。
“我不知道，我猜的。”
“？？？”
“你先前不是把酒卖给上卿了吗？按我估计，蒙毅肯定会把我这酒献给皇帝。若非如此，我怎么能被准许酿酒呢？我这酒不是吹得，皇帝喝了不说好，我直播倒立洗头！”
“……”
李斯听到这话，顿时恍然大悟。
现在，他都明白了。
昔日燕国有人卖马，接连三天都无人光顾。后来这商贾就托人找到了伯乐，让他帮忙到马市关照下自己的马。只要他说几句好话，就能得到酬劳。伯乐自然没拒绝，经过他认证的戎马价钱翻了十倍还多，商贾直接赚翻了！
没错，这就是历史记载最早的代言人。
伯乐甚至还因此得到了出场费代言费。秦草这是如法炮制，利用皇帝的名气打广告。
“你不怕皇帝惩罚你？”
“怕啊，所以我又不干。”
秦草理所当然的开口。
“……”
李斯一时语塞，哭笑不得。
合着你是在坑我？！
“行！”
李斯咬着牙只得点头答应下。
实际上，咸阳勋贵不差钱。
他们缺的是好的商品。
秦草这酒可谓当世一绝，就算上千钱一坛照样会有人买。因为现在还属于是垄断买卖，别人想仿造都仿不出来。
“行咧，就先这样。”秦草站起身来，“这买卖你后续和吾翁对接就行。这几天不太平，你就先在我府上歇息几日。”
“不太平？”
“听说武功县来了票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