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
一阵压抑的痛苦声。
迎虔皱了皱眉头,警惕性的睁开眸。
发现又躺在自己身旁魂状体的黎幼痛苦的蜷缩着。
“你怎么了?”迎虔一触碰,惊讶的发现他已经快要触碰不到了黎幼了。
黎幼死死的咬着牙,“难受…”
迎虔暗道一声:不是吧。
“你不会是需要炉鼎了吧?”
见着卷缩着一团的男人艰难的点了点头,迎虔顿时离得他很远的距离。
“色鬼,你等着魂飞魄散吧。”迎虔双手抱胸,“反正我是不会帮忙的。”
“不需要…”黎幼出声艰难,“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事情。”
迎虔扯唇,“你这话说得可不地道了,之前那两回老子的鬼压床不都是你整的吗。”
“那时我刚是鬼的形态,嗅到了炉鼎的芳香,没控制住自己,才对你不礼貌的…”
黎幼歉意满满,“抱歉。”
“事情过都过了,我也不是特别需要抱歉。”迎虔坐在一旁。
他打算冷眼旁观。
但…
黎幼痛苦的模样,魂状体越来越透明,在这么下去,估计真就是刚才他口中的魂飞魄散了。
迎虔这人吧,看着表面市侩,贪财,不顾鬼的哀嚎,冷血等等…
但其实,这些都是他的伪装。
他市侩,替别人撵鬼也罢,寻鬼也罢,他所赚到的钱,他没有使用分毫。
收钱的原因只是想告诉世人一个道理,没有人有义务帮你的忙。
当善良成为常态,真心就不值钱,付出就会变得理所当然。
“嗯!”黎幼脸色煞白,咬紧牙关,都免不了那疼痛让他闷声哼出。
迎虔又有点于心不忍了,他撇撇嘴,不乐意的开口,“除了碰我,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帮你。”
他和这鬼又没什么感情,做那种事情总觉得委屈了自己。
黎幼一飘一荡,贴近他,“什么程度的碰,你接受不了?”
“就是…”迎虔说不出口。
这鬼吐露的气息还那么温热,让他有些受不住。手一挥,拍开黎幼,迎虔主动迈步,躺下。
“行了行了,你过来吧。”迎虔眼睛一闭。
没事的没事的,就当做梦了。
没想到却没有那异物感,只是他的手握住了什么…
“喔喔喔——”
公鸡打鸣声,尖锐嘹亮。
迎虔打着哈欠起身,洗漱拿着电动牙刷。
牙刷就待在他手心两秒,掉了。
拿东西都不稳,手心真特么是火辣辣的痛。
迎虔吹了吹破皮处,又转身出洗漱间,去粘了几个创口贴。
之后再进来洗漱,迎虔脑子里不停的幽怨着:该死的臭男人。
“我会负责。”
安静的屋子里突然落地一道醇厚低沉的男人声音。
不用说也知道,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鬼是谁。
迎虔眉头抽抽,“负责,负什么责。”
这傻逼现在躲起来都不敢见他,还负责?负个鬼!
“娶你。”男人的声音坚定。
迎虔,“……”
“娶我?”
他可不是那种听到别人的承诺,就会感动的眼泪鼻涕一块流的小年轻状态了。
迎虔哼笑,“有意思啊,你是要娶我回去辟邪吗。”
“我说真的。”黎幼抓住他,逐渐显现出自己的形态。
迎虔瞅着他,肉眼可见的嫌弃,“放手。”
黎幼乖乖的放手了,但表白是一定要表白完整的,“你信我啊。”
迎虔白眼快翻到了天际,“别以为老子帮了你,你就可以对老子有所企图。”
迎虔神情严肃,扭头,非常傲娇道,“要不是还有事儿干,老子绝对要和你理论理论。这事儿,老子可不是情愿的,老子只是善良。”
黎幼刚想开口。
迎虔‘嘘’一声,“闭嘴,我不听。”
见着迎虔出门了,委委屈屈的黎幼也跟着。
但今天太阳实在太刺眼。
虽然他们鬼已经进化到白天也可以出来,但是如果不想自己灰飞烟灭的话,还是少接触太阳得好。
黎幼一出门,他迈步的那脚瞬间冒烟,他又给收回来了。
但看着迎虔离自己越来越远,黎幼又是抬眼看了看那烈日当空。
他咬了咬牙,冲了出去。
一股大烟袭来。
迎虔瞅见濒临魂飞魄散状态的黎幼,给他暴躁得不行,“没有本事,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迎虔嘴上不饶人,可是这手里啊,拿着一把他刚刚走出门就带上的伞。
现在伞呢,是已经打开,罩在黎幼的头上。
黎幼气息蔫蔫的挨近老婆,贴贴。
迎虔抿了抿嘴,对他此举,也没说什么。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地铁上。
迎虔迈步,于坐好的人群中走。
忽而,他停下。
盯着一面色苍白的女人,在女人疑惑,进而皱着眉警惕他之时。
迎虔礼貌一笑,“小姑娘。”
萧小芸是更皱紧了眉,“你叫谁小姑娘呢。”
今年她就三十了,面前这个男孩子明显的就是十八,二十岁的样子。
迎虔不纠结这个称呼问题,重点是,“你就不好奇,这么拥挤的地铁,你这排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萧小芸看了看周围,还真是。
对面的座位都挤满了人,甚至还有人站着。就她这一排,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不过不敢与美女同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又有什么特别奇怪的。
“还是说你身边的人,你都看不到吗?”迎虔倚靠在一旁,双手抱于胸口处,话语闲闲。
并不像是在说恐怖故事,而是像聊家常一样的状态。
“胡言乱语,你再骚扰我,信不信我报警!”萧小芸登时起来,瞪着他。
可劲儿凶巴巴了。
那个大男孩就像听不懂人话一样。他是故作神秘的摇摇头,“也是,一个刚死的人,确实是看不到她的同类的。”
黎幼在一旁飘着,也是意外大白天的居然也可以见鬼。
当然,这个鬼是排除掉他的。
萧小芸忽而变得双眼通红,泛满血丝,脸色也愈加苍白,“你胡言乱语什么啊!”
迎虔拍手,“走吧。”
两个人仿佛是在鸡同鸭讲。
还是说,迎虔在对牛弹琴。
萧小芸指尖攥紧手心,她却意外的攥破了手心也没有任何血溢处。
见状,她开始惊恐,“走什么?”
“你头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