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承露苑,没多远就看到了蓬莱。
“要上朝了?”
“嗯,要上朝了。你在这儿干嘛?不进去?”
蓬莱讥笑道:“我怕大姐尴尬,你有没有办法应对?”
“到时候再说呗,皇上最近可能会让你回家,你知道吧?”
“知道。”
楚浮白露出阴狠的笑容:“努努力,今天朝会上,和我为敌的,将来我会把他们一个个全部弄死。朝堂上没有大官可用,皇上还会启用你的。”
蓬莱吓了一跳:“你疯了?这种事情,怎能堂堂正正说出来?”
“没事,这周围没有人。”楚浮白呵呵笑道。
他身边八重天境的高手多,他认识的小宗师也不少,所以他一直都有个错误的认知,那便是天下八重天境,随处可见。
然而事实上,八重天境确实比宗师要少,但即便是三道,拥有的小宗师也未必就一定比他家的多。
之前有人说他还不信,但昨天晚上,不管是跟踪他的,还是暗中保护桃源公主的,都是普通武人,或许连他都不如。
皇家尚且如此,其他势力可见一斑。
他敢大声说话,因为他基本可以确定,这里没有能躲过他耳目的小宗师。
“隔墙有耳,你怎知暗处没有外人?”
“过些天,我把离尘八音调过来,到时候我们说话,就不用害怕什么隔墙有耳了。不跟你说了,我先走。”
楚浮白走出两步,忽然停住,转身道:“公主殿下,我这就要去干大事了,是怎么样还不清楚呢,要不然,你给我点安慰?”
蓬莱愣了一下:“这件事我可帮不上什么忙?”
“不用你帮忙,给我点信心就可以,来,让我抱一下。”
话音一落,楚浮白已将她拉到怀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紧紧的拥抱。
蓬莱都傻了,她实在想不通,也实在不想和楚浮白有这么亲密的接触。
试着挣扎一下,楚浮白顺势就放手了,他头也不回,只举着手晃晃,留给了蓬莱一个潇洒的背影。
“看来他心中也很怕呢,只是嘴硬而已。”蓬莱幽幽的叹息道。
她要是能看到楚浮白得逞的笑大概就不会那么想了。
楚浮白其实没想那么多,也没有真的很害怕,他之所以拥抱蓬莱,完全是出于他内心的恶趣味。
昨晚抱了大姐、二姐,怎能就此放过老三?
如果有机会,今晚还得去抱抱老六,安慰一下她的悲伤呢。
公主府外,太监和御林军正在等候,楚浮白与传旨太监打了招呼,便钻进马车端坐,一路上不断揉着自己的脸,让这张俊俏的脸,肌肉活络些,表情僵硬些。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场合,楚浮白也得正儿八经的来,可不能胡搅蛮缠。
尽管对付读书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胡搅蛮缠”争辩。
马车缓缓前进,楚浮白甚至都没有往车外看上一眼,这于他而言也是很难得了:不论是在车上,还是在船上,他都是习惯性没有坐相的。
由此可见,不管他外表多么轻松,内心对今天的事,还是非常重视的。
公主府和皇宫的距离本就不远,马车很快来到皇宫正门,朱雀门外。
楚浮白走下马车,正要往里走,却听到一声:“楚兄。”
回头看去,但见旁边的马车走下来一个身穿朱紫官袍的年轻人,正是金庭公主的驸马陈蓦然。
陈蓦然的身边,还有一个身穿绯色官袍的俊秀少年。
“陈贤弟竟也在此?”楚浮白也是有些惊讶。
陈蓦然笑道:“此番从西域回来,也该向皇上交差才是。楚兄,这位便是高伯阳高贤弟,高贤弟常年在外游学,此番回京,已被皇上奉为奉车都尉。”
高伯阳?楚浮白听过这个名字,他是梅山公主的驸马,原本明年就要与公主大婚,但皇后殡天,恐怕又要往后推迟两年了。
皇上册封其为奉车都尉,大概也是对他的一个安慰吧。
高伯阳抱拳道:“鄙人久闻楚驸马大名,如雷贯耳”
“兄弟你见外了,虽说你与梅山公主还未成亲,但也是定下来的,何必那么客气?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哥哥如何?哥哥也是久仰贤弟大名,只可惜缘分浅,今日你我兄弟三人相聚,也是幸事,两位若不弃,过些日子,咱们约个时间谈文论武如何?”
陈蓦然笑道:“论文,楚兄文曲星下凡,当世第一。另闻楚兄家中,有武人高手无数。谈文论武,我可不敢,但喝酒,还是可以的。”
楚浮白哈哈笑道:“陈兄莫非忘了,我家不仅开酒楼,还酿酒,只怕这喝酒,你也喝不过我了。”
“楚兄可不要小看了我,文不如你我承认,这酒量,小弟可不服。”
楚浮白看向高伯阳:“高贤弟酒量如何?”
高伯阳忙摆手道:“小弟好酒,可是没量。”
三人聊得火热,那传旨的太监等不及了,本以为他们只是寒暄一二,不成想聊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三位驸马,还是赶紧上殿吧,可不能让皇上和满朝文武等候啊。”
陈蓦然和高伯阳这才惊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急忙中止聊天,跟着太监向宫中走去。
楚浮白却是一脸不屑:“满朝文武也是托皇上的福,若不然,便让他们等着就是了,就他们那些人,来求我,我也未必赏脸见他们一面。”
陈蓦然和高伯阳皆悚然一惊,两人下意识的和楚浮白拉开了一点距离。
人狂必有祸事,像楚浮白这么狂的,至今还活着没有出事,恐怕才是真的托了皇上的福。
太监也被楚浮白吓到了,忙道:“我的爷,这话可不敢说,可不敢说啊!”
楚浮白笑道:“没关系,看你那点出息,你是皇上的近人,有皇上给你撑腰还用怕什么文武大臣?”
太监对此也只能讪笑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楚浮白非常严肃的道:“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你是皇上的近人,我是皇上的驸马,也曾做过皇上的钦差,和文武百官有什么关系?文武百官爱怎么想我管不到他们,我只要忠于皇上,完成皇上的交给的任务就够了。”
太监忙道:“是是是,我的爷,您说的都有理,求您别说了行吗?”
楚浮白呵呵一笑,他也不用说了,因为旁边的人听到了,这就够了。
陈蓦然笑道:“楚兄的话,细想来,也颇有道理呢。”
“不是颇有道理,是很有道理。”楚浮白毫不客气的说道。
陈蓦然也不想搭理他了,甚至都想离他远远的,但可惜,他们要一起上殿的,想躲也躲不掉啊!
但愿今日,楚驸马可不要说出过分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