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人怎么忽然那么大方了?
这就把楚浮白搞乱了:到底要不要教她游泳呢?合适吗?
秦婳人见他无言,便冷声问道:“你不愿意教我?”
“不是。”楚浮白赶忙说道,“你先放松,然后看我是怎么动的,这样就能浮起来,能浮起来就成了一大半,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崔玉奴不满的咋呼道:“不能这样,刚才你可不是这样教我的。”
楚浮白教崔玉奴的时候,是亲自托着她,让她浮在水面上找节奏的。
在旁看了全过程的秦婳人当然明白,她狠狠瞪了崔玉奴一眼,可崔玉奴毫不在意,只笑道:“那样学得快。”
楚浮白赶忙道:“都是一样的。”
崔玉奴笑道:“是驸马不敢教,还是公主不敢学?”
秦婳人不服气的看着崔玉奴,冷声道:“你怎么教她,就怎么教我。”
楚浮白惊愕的看着秦婳人,他真想告诉这位长公主殿下:您这不叫既来之则安之,您这叫破罐子破摔,叫摆烂啊姐姐!
“看什么看?你很不情愿教我吗?”
闭眼,吸气,呼气,吸气,呼气,睁眼。
“来吧。”楚浮白道,“你不要紧张,在水里越紧张越浮不起来,你要放松,我托着你,你绝不会沉下去的,对,放松,然后试着找节奏。”
楚浮白不是个好老师,起码不是个游泳的好老师,他会游泳,却没有办法把自己的能力诉诸于语言。
而秦婳人也不是个好学生,她无法放松。
如果可以放松才奇怪呢,此时她心里又混乱又紧张,身体也是僵硬的。
她甚至都想放弃学习游泳了。
可是岸边崔玉奴的嘲笑坚定了她的信念,于是她也学起了楚浮白。
闭眼,吸气,呼气,睁眼。
深呼吸还真挺有效果的,秦婳人果然放松多了,但也只流于表面,她四肢的僵硬说明,她还没有真正的放松。
崔玉奴在溪边惬意的泡着,看着,顺便还嘲笑着。
她的嘲笑令秦婳人心烦并着急,越心烦越着急,就越浮不起来。
楚浮白以为她是紧张,实在没有办法,便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姐,你想想昨夜,还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秦婳人羞的不敢直视楚浮白,偷眼一看,楚浮白满面笑意,这笑意在她看来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少废话!”秦婳人冷声道,“再敢说,我杀了你。”
“要不然,我带你去岸上吧,这个不着急的。”
“不要。我就不信我学不会,你等我一会儿。”说完秦婳人忽然冲着崔玉奴大喊道:“你不要说话。”
崔玉奴将要吐出的话语被生生憋了回去。
秦婳人再次闭上眼睛,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这对武人来说并不难,只要修炼过内功的武人,都可以很快凝神静气。
像秦婳人这种一流武人,凝神静气,几乎已经成了他们的本性、本能。
是以她心绪很快就平静下来,淡淡的问道:“我该怎么做?”
楚浮白忙道:“试着用手脚拨水,找最合适的幅度和力度。”
秦婳人依言而行,这对于武人来说,也不叫难事。
楚浮白试着松手,秦婳人一紧张便往下沉,楚浮白赶紧伸手,但还没有碰到,秦婳人便浮了起来。
“太好了,你已经学会踩水了,下面就简单了,我刚才教玉奴的那种游泳姿势叫蝶泳,我还会蛙泳、仰泳,你想学哪个?”
楚浮白一边说一边示范,秦婳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蛙泳。
看着楚浮白的姿势,秦婳人依样画葫芦,很快就掌握了动作要领。
能够学会一样技能,总是令人开心的。
学会游泳的秦婳人开心的从左岸游到右岸,一趟又一趟,乐个不停、游个不停。
楚浮白看了都羡慕,这一流武人的体力,可真不是盖的。
崔玉奴看的高兴,一个猛子扎到水里,突然在秦婳人面前出现,吓得秦婳人一哆嗦,手忙脚乱的勉强才维持住漂浮,饶是如此,也还呛了口水。
做了危险动作的崔玉奴非但没有丝毫歉意,居然还哈哈大笑起来,看的楚浮白都有点生气了,他严肃的警告两女。
“在水里,切记!千万不要!胡闹!会要人命的!”
崔玉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她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如果这样也能要了性命,那也不用做武人了。”
说着她身体一转,整个人从水中窜到半空,顺势还带起了一道水龙卷。
秦婳人一见,也赶忙从水中跳了出来,脚踩水面,掠过楚浮白,伸手将他从水中提了出来,带着他飞到岸上。八壹中文網
水龙卷回落,溪水竟被激起一重大浪。
秦婳人单掌拍出,将尾随而来的溪水拒于半米之外。
崔玉奴缓缓飘落,稳稳的站在水面上,笑道:“区区一点水而已,就算不会游水也伤不到我们。”
楚浮白却十分严肃,甚至有点生气——这绝不是可以开玩笑的!
“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淹死的大多是会游泳的,马失前蹄摔死的多是会骑马的,被武人杀掉的大多也都是武人。你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水火无情,焉知没有万一?若因一时大意,本可活而未活,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崔玉奴也感受到了楚浮白的愤怒,也明白了他的担心,但身为年长的大姐姐,身为八重天境的小宗师,她确实不觉得危险,自然也不会因此而道歉。
于是,她再次沉入水中,楚浮白喘了口气,问秦婳人道:“我刚才说的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秦婳人却只嫣然一笑,道:“今天的事情,你若敢说出去,我便让你进宫做个中人。”
说着她飞身跳进溪水,潜到水下找崔玉奴去了。
楚浮白苦笑道:“多余!就这两天的事儿,传出去,进宫当个太监恐怕都是奢望,就算瑶池、桃源和蓬莱不管,你那兄长也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两女很快从水下出来,像两条美人鱼一样游来游去,楚浮白也不下去陪她们一起了,就在边上泡着,欣赏着两女的曼妙泳姿。
天太热了,刚学会游泳劲头也太大了,秦婳人和崔玉奴这一天几乎就没有离开小溪,楚浮白没太敢下水和她们一起玩,直到晚饭之后。
只愿明日,他们三人不会为这晚的“全然不顾”而感到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