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全家死翘翘的局面!深夜二皇子府卧房中,萧茹泪流满面抱着孩子坐在床榻上,刚刚回房后,二皇子元昭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同她讲了一遍,在得知婆婆惨死,儿子死而复生后,这个花季少女再也忍不住泪水横流,但她还必须极力克制,流泪可以但不能出声,天知道门外有多少双眼睛和耳朵在支楞着;元昭被妻子的伤心感染,将她和怀中的孩子揽靠在自己身上,看了一眼门窗外,确认无人后轻声说道:“母亲命苦,这样也算是解脱,我现在最担心就是你和孩子,怕是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这几日一定要多提防,凡是入口之物必须亲自动手,任何来访都不要见,就借口孩子受了惊吓吧!“说的此处,元昭低头看向妻子怀中的儿子,发现这小家伙一点睡意没有,瞪着大眼睛在听他说话,昏暗的灯光里,他恍惚看到小家伙面带鄙夷的盯着自己,一瞬间的心惊后,元昭摇摇头自嘲想多了,随后再次轻声开口:“还有五日就是分封之期,到时候不管封到哪里,咱们立刻就走,只要离开神都就安全了!“萧茹抬头,泪眼婆娑的脸上写满担忧:“没有那么容易,此次受封的一共三位皇子,除了殿下你,另外两位早就封为郡王只等封地,羽王元括身后是高淑妃和云州王氏,秦王元博虽不是谢皇后所生,但一直养在皇后宫中,太子带他如亲弟,青州谢氏也会成为他的助力;如果萧儿没有出生,想来这次分封都不会有殿下您,虽说这是好事,可也将不起眼的我们,带入到了争斗中,甚至还连累了母亲惨死!而且我现在担心,即便咱们受封去了封地,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想方设法的杀死萧儿,我好害怕啊殿下!“萧茹再度哽咽,元昭眉头紧锁,他何尝不知道这些呢,可那又能怎么办,他从来不需要父皇的疼爱,他只想如透明一样活下去,但偏偏小夫妻俩太争气,结婚一年就诞下皇孙,这让那些结婚多年的皇子和他们背后的人气愤不已,最打脸的就是太子,那家伙结婚五六年没有子嗣,还记得那日皇后与太子联袂到来,惶恐的元昭连忙洒水跪迎,全程礼数周到极度卑微,结果换来的却是太子一句保重,从那日起一家三口恍惚度日,处处小心,可还是发生了今日之事,神都再待下去就是死,可就任封地也不一定能活,这该如何是好;萧茹见元昭面色越来越差,本不想再说,可看到怀中粉嫩的孩子还那么小,那么可爱,心中疼惜之情让她再度开口:“殿下,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如果只是殿下与我,那便不用过多思虑烦恼,可现在有了萧儿,他还如此小,又如此可爱,妾请殿下为这孩子谋划个平安吧!哪怕是用我的命,只要能让萧儿活下去,我也愿意;“说到此处萧茹泪如泉涌,抱着元萧跪于床上向元昭俯身行礼,元昭连忙扶起她,他能理解妻子的心情,可他无法承诺什么,他的出场设置就是隐忍低调保命,原打算趁着皇帝喜爱孙子,他能争一争好的封地,可现在却变成必死之局;可正如萧茹所说,本次受封的皇子一共三人,但说白了他就是个搭头,拿什么去和其他两人争,这还没争呢娘就没了,真要是鼓足勇气,利用皇帝对孙子的喜爱争一争,估计顷刻间一家三口就得没了,现在的情况是不争也是死,争也是死啊!烛光下夫妻二人深陷愁苦之中,看着因忧虑悲伤泪流不止的娇妻,元昭艰难起身,拿起桌上九州地图回到床榻上展开,即便无力控制什么,他也要表现出自己正在谋划,用行动宽慰一下妻子的心情;趴在床上看地图的两个人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和表情,全都被元萧尽收眼底,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完全没在意,试想,谁说话需要背着一个刚刚百天的孩子呢!元萧感受着萧茹一下下的轻轻拍抚,脑中开始不停盘算,现在的局面确实很不利,由于自己的出生,让原本低调透明的小两口陷入危机,而且看便宜老爹那个德行,估计是无力谋划什么了,要想活下去看来只能自我救赎;元萧将三个多月来了解到的所有事,在脑中全都过了一遍,很快就谋划出一条能保全家平安的策略,反复推演确认可行后,便准备让元昭去按自己的计划执行,就要张口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法说话,嘴里的舌头除了啊啊,啥都干不了;瞪眼看着愁容满面的小妈妈,心中不免叹息,老妹啊!哥真是爱你在心口难开啊,看在你喂养我这么久的份上,我是真想救你,但奈何实力不允许,唉!就在元萧表情丰富的表达自己不舍情绪时,萧茹因为元昭的谋划毫无进展而再度流泪,她转过头,疼惜的用手抚摸元萧的小脸,表情极度悲伤,仿佛下一秒即将失去一样,她这样的状态,严重刺激到元萧,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力量,促使元萧一个翻身便趴在了那张地图上,然后在一对小夫妻错愕的目光中,用自己稚嫩的小手,不停的拍打着地图上凉州的位置!元萧一边拍打,一边啊啊喊叫,还仰着头瞪着元昭,那状态仿佛在说,看这!傻货,往这看,活路在这!起初小夫妻并没有在意,元昭脸色微怒的看着儿子搅局,而萧茹则是一脸母爱泛滥,苦笑的看儿子玩闹,可她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太对劲,她从孩子的眼中看到了焦急,这个发现使她非常吃惊,于是她开始细心的观察着孩子的举动,孩子的小手一直在拍地图,而且不是胡乱的拍,而是只拍一处,凑近细看,那处的标记是凉州;凉州,九州最小最穷之地,地处西北,西邻羌族,北接燕州西部,东进中州,南接云州,那里大部分土地都是黄沙,人口稀少,物产...没什么物产,自大华建朝五百年,受封凉州的只有两位王爷,而且都是不受待见那种,如果自请受封凉州的话......想到此处萧茹兴奋的抱起元萧,在小家伙脸上狠狠亲了两口,然后转向元昭,轻声的将自己想到的办法同他说了一遍,两个人越说越兴奋,兴奋到在这黑夜躲进被窝里无声的呐喊;渐渐的夜归于平静,小夫妻相拥而眠,元萧看着小妈妈嘴角的微笑,心中无比欣慰,还好小老妹够聪明,明白了我的意图。第二日一早,元昭风风火火的进宫求见陛下,在无数双关注的目光里,他恭恭敬敬的进入式乾殿,没一会儿便满面春风的退了出来,随后便脚步轻盈的出宫回家去了;元昭刚刚离开式乾殿没多久,消息便已经传遍皇宫内外,内容大致是今早元昭进宫,于陛下面前请奏,自己是一个于国毫无寸功的皇子,受封享地实属有愧,但又不能不尊祖制皇命,所以自请受封凉州,力求改善凉州穷苦,皇帝听完错愕半晌后,便准奏所请;收到消息的宫内宫外各方势力,一片欣慰!甚至有消息说,宰相林朝之闻听后,一脸欣慰的赞叹道:“二皇子是个妙人,要不是出身太过低微,也可成为一代贤王;“谢皇后在听说消息后,派人在宫门口截住了二皇子元昭,赏赐给了他一张好皮子,并传话说西北风大天寒,裹紧兽皮能挡风御寒,元昭诚恳叩谢皇后赏赐后,双手抱着皮子登上马车,一路回府去了;对于元昭今日的表现,各方势力给出的态度都差不多,就连皇帝的态度也是平淡中带着些许欣慰,作为儿子他不喜,但作为懂事的臣子,他觉得还不错,没麻烦就是好事,可一片和谐中,难免会有些许不如意;元昭回到府中时,他的岳丈与大舅哥早就已经等在了正厅,侍中萧南承一脸怒容的端坐主位,元昭进门时他都不曾起身,甚至都没拿眼皮夹他一下,大舅哥萧厚更是上来劈头盖脸的怒斥,骂他没血腥,骂他窝囊废,骂他枉为人父、枉为人夫,就在言语越来越难听的时候,萧茹抱着元萧来打圆场了,最后萧南承在疼惜一阵女儿和外孙后,带着萧厚离开了二皇子府,至始至终他都没和元昭说一句话;五日后,大华天齐十九年,九月初五,太极殿,皇帝端坐龙椅,三位皇子跪伏与大殿听封,大太监米丰尖锐的嗓音响彻殿内:“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大华祖制,皇子牧地,今日朕之三子,受封成礼,代朕掌州地之权,封皇二子元昭为凉郡王,掌凉州地,封皇三子元括为羽亲王,掌云州地,封皇四子元博为秦亲王,掌越州地,望三子勤勉,不负皇命;““儿臣,元...谢父皇封赏!“分封大典在一阵欢声笑语中结束,羽、秦二王分别被高淑妃和谢皇后叫去庆祝,他们还都需要在神都盘桓几日,用来宣泄达成所愿的喜悦,元昭此时也很喜悦,虽然没有人来给他道贺,但他依然无比开心;终于熬到这一天,从小到大从未如此开心过,自由的感觉真好,另人心驰神往,元昭捧着诏书,强行压抑着内心激动,依旧保持每次出宫时的迈步频率和动作,一步步走向端门外的马车,他已经看到那里等待他的小太监和护送的队伍了,进入马车用力的挥舞两下手臂表达庆祝后,他再次恢复如初,回府接上早已准备好的萧茹和元萧,一家三口,四五仆从,六百护卫就此上路,奔赴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