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宗将小姑娘圈在了怀中,策马回了府中,今夜是除夕夜,大街小巷处处都是熙熙攘、欢声笑语。
回到书房,房门彻底关上,沈元宗已经迫不及待,几近疯狂封上了小姑娘的双唇,小姑娘没有拒绝,攀着他的肩,回应着他的热吻。
不知过了多久,沈元宗慢慢松开,双手却圈着小姑娘的脖颈,将她的额头和自己的额头抵在了一块,声音低沉而沙哑:“念念,我好想你……”
小姑娘眼眶一红,她又何尝不是呢?离开的这近一个月,她没有一天不想她的阿元,她才知道,原来沈元宗早就在她心中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
可是若不是她和沈元宗合力演了这场戏,又怎么能够骗的过李成那双精明的眼睛呢?
池念舒慢慢伸出手,抚摸上了沈元宗的左脸,道:“还疼么?”
沈元宗轻轻摇了头,将小姑娘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心,拉到了嘴边,轻轻亲了上去,鼻尖袭来的是熟悉的梨花香味,是小姑娘日常用习惯的香膏,他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的小姑娘终究是回来了。
回想起那一日,小姑娘真的知晓自己母亲被休的那日,沈元宗现在心中还甚是害怕。
数月前,池念舒在沈元宗的房间里,无意发现了陈筱柔的亲笔家书,她万分惊讶,将那沓被沈元宗藏在抽屉中的书信同自己屋中的书信做了对比,那一笔一划无一不一模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书信里的内容,母亲的每一封来信极短,说的皆是在庵中一切皆好,让她不用担心自己,而沈元宗交于自己的每一封书信,却都极长,字里行间都透着母亲说自己在府中过得极好,每一次沈元宗将书信交于自己,还会拿来些柳城的特产,让她信以为真,从不怀疑。
池念舒备受打击,在书房中独自坐了大半天,就连天黑了也没有离开,沈元宗那日回来,看到的便是一脸失魂落魄、失望到顶的小姑娘,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一样,可是当他看到满桌子的书信,被分成了两堆,他的呼吸一窒,脱口而出:“念念,你听我说……”
“摄政王好心计,我又有何德何能能让你将这样的把戏用于我身上?”池念舒没有抬头,轻轻开了口,可是每一个字就像刀子一样划过了沈元宗的心头。
沈元宗不敢走近,怕再激怒于池念舒,只得小心翼翼开口:“念念,我怕你担心柳城的一切,想着所有事情结束后再告诉你,伯母她在庵中很好,我的人一直有暗中护着她,念念,此事牵连甚广,你听我解释可好?”
池念舒突然站起身来,情绪激动地说:“我母亲被休一事,你将我瞒得彻底,让我做了这么个不孝的女儿,沈元宗,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沈元宗想要上前一步,池念舒却指着他:“你别过来!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出去吧!”
沈元宗听了这话,脸色一沉,甚至有几分慌乱,心中明白若是今日出了这个门,以小姑娘的脾气,日后估计更不会原谅他了,一想到这里,他竟然不顾一切走上前将小姑娘抱住,可是池念舒却伤心欲绝,一直挣脱着沈元宗的怀抱。
“啪!”慌乱中,她一巴掌打向了沈元宗,二人终于停下了争执,池念舒看向了沈元宗,眼中早就是泪水,沈元宗彻底慌了神,手忙脚乱连连哄道:“是我的错,念念,你别哭,我什么都同你说,你不要哭……”
那一夜,池念舒知晓了所有的事情,知晓了齐国人早已经在密谋战事、知晓了沈元宗也有早有行动、知晓了自己的父亲竟然在柳城帮助齐国人运输东西、知晓了李成和花玉的真实身份……
沈元宗告诉完池念舒这一切,池念舒久久没有开口,沈元宗以为她还在生气,其实池念舒的脑袋早就乱成了一团,虽然她早就知晓了齐国人蠢蠢欲动的野心,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参合其中!
看到小姑娘的样子,沈元宗试探性地开了口:“念念……”
“阿元,我父亲他,是不是不管如何都会死?”
沈元宗叹了口气道:“念念,你父亲是被逼无奈,在我们的人找上他之后,他哭了,说终于能够得到解脱了,所以他答应若是齐国人再找上他,他会将人带往我们所布置好的路线,让我们能够捉到齐国逆贼。”沈元宗的话说了一半,但是池念舒也心知肚明,若是父亲再一次为齐国人做事,这一遭只怕就是不归路。
池念舒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了脸颊,不停哭泣,沈元宗于心不忍,将人慢慢拉进怀里,池念舒抽泣道:“阿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元宗将小姑娘的双手拿下,轻轻擦去了所有泪痕,诚恳地说道:“我向你保证,念念,我会尽最大能力,让你父亲保住性命!”
池念舒点了点头,沈元宗轻轻啄上了池念舒鼻尖,安抚道:“念念,我本就不愿意你牵扯到这些事情中去,先生的离去已经是前车之鉴了,我真的不能让你有任何伤害!”
小姑娘似乎还没有从那么多事情中回过神来,她任由沈元宗将其拥入怀中,听完了前因后果,她哪里还有怨恨,哪里还能怪阿元半分?他所做的一切已经尽可能护住她的所有感受,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却愿意为了她放下身段小心翼翼解释哄着,明知道自己的父亲涉及齐国一案,可是他却愿意信任她,将所有的计划还有事情都告知于她。
她的阿元,已经用尽了所有温柔的法子来保护她了,她哪里还能怨?怎么还能怨?
“既然此事牵扯到池府,自然我也该承担起来的!阿元,让我也参与进去,让我也为你做些什么吧!”小姑娘喃喃道。
“不许!念念!一切都交于我!我不许你再涉险了!”沈元宗一口回绝!
“阿元,你听我说,眼下我们只有兵分两路,扰了李成的思绪,我们才有可能获胜,京都为一路,京都外的事情,除了我,谁也不合适,只有我他才会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阿元……”小姑娘恳求道,沈元宗不是不明白小姑娘所说,可是……
后来,经不住小姑娘的哀求,为了元国,为了百姓,沈元宗才得以同意了。
所以,才有了在凉亭小姑娘拔剑相向那一幕,这一切,都是他们为了让李成真的相信,池念舒因为沈元宗的隐瞒伤透了心,所以独自离开了京都。
池念舒知晓,李成并没那么容易糊弄,所以她一路直达了柳城,直奔尼姑庵去见了母亲,陈筱柔十分惊讶池念舒的到来,在知晓了前因后果过后,她讷讷道:“你父亲竟然为了我们藏得如此深,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能如此?”
李成的人看着池念舒真的进了尼姑庵,几日下来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同陈筱柔在一块的模样,于是便回了京都复命,而池念舒也在尼姑庵中抓住了时机,寻了另一出处,拿着沈元宗给予的信物,前往寻找徐明航徐巡抚,沈元宗说,普天之下,只有徐明航可以信任了。
……
幸好,幸好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