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绣珠不可置信睁大了双眼,她听到了什么?听到了向来将礼义廉耻置于口中,将徐府荣誉置于第一位的哥哥,竟然开口说喜欢她?
若不是一阵寒风吹来,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二人皆沉默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可是徐知霖却发现在这短短的时刻间,竟然是从未有过的不安,就像一条长蛇缠绕在他心尖。
徐绣珠的反应让他似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果不其然,徐绣珠后退了一步,又细细打量了徐知霖一番,随后苦笑了一声,道:“徐知霖,你是不是觉得戏耍我是一件好玩的事情?还是你觉得,我徐绣珠就是一个,你徐大公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不是的,绣珠,你听我说,我绝对没有戏弄你的意思,这些日子我看着那何顾熙对你那样献殷勤,看着你收下了他送的所有东西,我……”
“你只是不习惯。”徐绣珠突然打断了徐知霖的话,徐知霖呼吸一窒,却听到徐绣珠带着哭腔却又清晰说道:“哥哥,你只是不习惯罢了!这么多年我都围着你,如今不过是不习惯罢了!以前我不懂哥哥顾虑的是什么,如今自是明白了的!”
徐绣珠对着徐知霖规规矩矩行了礼,又疏离地说:“你总以为每次我不开心,把我惹急了眼,三言两语或者送些小玩意又能让我开心,纵然以前可以,可是日后我不愿了!”徐绣珠说得极其决绝,让徐知霖一时恍神,待回过神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徐知霖,我不愿了,我不愿意再追随你的脚步,不愿再讨你欢心了,却要被你接二连三羞辱我的一番爱慕之心……我真的不愿意了。”徐绣珠说完便转身离去,却被徐知霖轻轻攥住了衣袖:“绣珠,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日后我一定不会再同以往那般惹你伤心。”
徐绣珠神色莫辨,最后化成了一句无奈的叹气,将自己的袖子拉了回来:“哥哥这又是何必呢?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你不需要为了哄我开心而如此。哥哥若是不回去,我便先走了。”
显然,徐绣珠将徐知霖的一片真心当成了又是为了哄她开心的戏码而已,纵然今日徐知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又如何?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据她所知,何府已经在着手找媒人问八字,如果何夫人行动快些的话,想来等过了年,何府同徐府的亲事,就会定下来了。
以前她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挡情爱两个字,如今她才渐渐明白,一个家族的荣耀同情爱比起来,情爱又算得了什么?总不能因为自己让徐府蒙羞,让徐府受了牵连吧!
所以,她现在才渐渐明白徐知霖的顾虑和担忧,只是,怎么变成他犯起了糊涂?
徐绣珠离开后,天空飘起了小雪,落在了徐知霖的身上,可是他却全然感觉不到寒意,这样的徐绣珠让他万分陌生,不该是这样的。
他伸手摸了一下被她咬破的嘴唇,上面的血渍印在了指心,唇上传来的丝丝痛楚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是真的。
徐知霖眼中皆是道不明的情绪,随后看着不远处徐绣珠离去的背影,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总算明白,为什么这段时日自己的情绪会如此反常,都是因为自己早就将徐绣珠放在了心里了。
他不会放手了,不管如何,都不会放手了。
……
林木槿的广济堂在池念舒和徐绣珠的帮助下,小半个月就开张了,药堂不大,后面连着一间小院子,算是林木槿的落脚之地。
药堂里却应有尽有,林木槿也乐在其中,毕竟能在京都里有个属于自己的小药店,继续做自己擅长的事情,她已经很满足了。
广济堂开张的当日,林木槿便免费为街坊邻居们把脉看病,而池念舒和徐绣珠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忙活了小半天,林木槿才站起身子,倒了三杯姜茶出来,说:“念舒、绣珠,谢谢你们帮我,要不是你们我可能定没有办法将广济堂重新开起来!来,喝些姜茶,这个可以暖身子!”
三人围在了桌子边一边喝着暖呼呼的姜茶,一边聊着,就听林木槿叹了口气,徐绣珠侧着头问怎么了,林木槿说虽然药堂现在重新开起来了,可是却遇到了个问题,还有好些药材没有配齐,而这些药材只有江南一带才有,她以前在柳城的时候,自己的父亲有好几个相熟的供应商,可是眼下,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以试试走水路呀!京都的货船来来往往,想来帮我们运些药材也不是不可以的!”
“真的吗?”林木槿听到之后,眼睛放出亮光,随后道:“若是有货船愿意帮我将药材运输过来,运费方面都可以谈的!绣珠,你可有法子?”
“嗯,我去帮你问问看!”徐绣珠笑着回应道。
三人又不知道聊了什么嘻嘻哈哈闹成了一团。
林木槿的广济堂很快就在贫困人家圈里传开了,她每次根据来看病的病人情况,象征性的收了些铜钱,所以大家都说京都来了个女菩萨,专门救难救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