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绣珠是第三日才知晓池念舒受重伤的事,她来到摄政王府,看到躺在床上的池念舒,眼睛都通红了:“都怪我!昨日就不该让你去冒这个险的!都怪我!”
池念舒看着徐绣珠哭着鼻子,想要伸手为她擦拭眼泪,却扯动了伤口,疼的发出了一声“嘶”叫,徐绣珠急忙按住她的手:“你别乱动了!待会又扯到伤口,那我可就罪大了!”
“徐大姑娘,那麻烦你也别哭了!平日里看你嚣张惯了,如今这副模样,才让我有些害怕呢!”池念舒脸色虽然苍白,可是精神还是不错。
徐绣珠一听笑出了声,吸了吸鼻子,说:“都躺在床上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听说幸好王爷及时让你服下了凝心丸,才将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王爷对你果真是没有话说。”
池念舒听后,“嗯”了一声,徐绣珠起身,从食盒里拿出了一些吃食,然后说:“我也不知晓如今你能吃些什么东西,便做了些补血益气的甜食,你若是吃药觉得口苦了,也能配上些。”
随后拿了一小块甜食递到了池念舒口中,池念舒吃进嘴里,只觉得香甜软糯,想来徐绣珠也是花费了些心思的。
二人又寒暄了一会,直到沈元宗踏进了屋子,徐绣珠才起身道别,看着桌子上的甜点,又看了看池念舒,沈元宗只觉得好笑,伸手为她擦去了嘴边残留的碎渣:“你这小馋猫!”
池念舒看着沈元宗,道:“昨夜你可是去了红袖昭?”
沈元宗一听,原本的笑意淡去,道:“念念,我不是说了,往后这些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
“阿元,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以为你不让我知晓便是为了我好么?我便真的能够安心?或者以后不会遇到危险么?”池念舒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沈元宗听了这话,心中还是震惊,他早就知晓小姑娘是个心怀天下智谋不输给男子的人,如今听到她这样讲还是觉得惊讶,他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念念,我答应你,不会瞒着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管怎么样,日后都不能只身冒险了!”
看着池念舒双眸,沈元宗还是败下来了,道:“花玉不是其他人,是齐国的四皇子!”
“怎么会?”池念舒甚是惊讶,就听沈元宗继续说道:“但是他虽然是四皇子,我们的人细细调查过了,除了平日里有人到红袖昭同他传递消息,却没有查到他有任何其他的举动,所以,花玉背后还有人。”
安抚好了小姑娘,看着她喝了药又沉沉睡去,沈元宗才出了屋子,沈离已经候在了外面。
沈元宗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朝他道:“去书房!”
“主子,刚收到消息,柳城池府出事了,池丰收一纸休书,将池夫人赶出了家门!”
“怎么回事?”
“那边传来消息说,池姑娘的母亲下毒残害池府里的小公子,被人发现,池丰收大怒,便将池夫人休了并且赶出了家门。”
沈元宗蹙了蹙眉,大夫人那样的女子竟然会下毒?以她的脾性,甚至连宠爱都懒得去争夺,又怎么会下毒残害一个孩子呢?
“大夫人如今身在何处?”沈元宗开口问道。
“大夫人被赶出家门后,便去了山上的尼姑庵中,带发修行。”
“让我们的人照看着点大夫人,需要的时候出手相助,另外……”沈元宗顿了顿,继续说:“大夫人被休一事,不要让念念知晓,所有从柳城来的书信,一律送到本王这里。”
沈离道了句“是”,便退下了。
沈元宗又陷入了沉思,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池府,竟然能掀起那么大的风浪。
……
徐绣珠刚回到府中,便看到徐知霖在院中练剑,若换做以往,她定然兴高采烈跑了过去,可是今日,她却淡淡瞥了一眼后,便抬脚往院子里走。
徐知霖自然看到了徐绣珠,自从那日在红袖昭说了那话之后,他便后悔不已,后来又知晓徐绣珠是为了池念舒而想将花玉拖延住,便更是后悔万分。
这两日来,徐绣珠对他完全是不理不睬,甚至有意地避开他,就连用膳,也声称身子不适,要在自己屋里用膳,不想将病气过给母亲和祖母。
只有徐知霖知晓,徐绣珠在避着他。
今日他本想好好同她解释一番,去到她院子才知晓徐绣珠去了摄政王府探望池府的丫头去了,所以他便在院中练剑,一边打发时间一边等着徐绣珠归来。
却没想到,那丫头回来后竟然无视他的存在,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便回了屋中去了。
徐知霖心烦意乱,也没有练剑的心思了,将剑扔给了身边伺候着的小厮,便抬脚回屋里沐浴更衣,随后去了徐绣珠院里。
却没想到,竟然被丫鬟给拦在了屋外:“大公子,大姑娘已经歇下了。”
徐知霖笑了一声道:“青天白日歇下?也只有你们大姑娘才能扯出这样的慌来。”
“奴婢不敢说谎。大姑娘确实歇下了!”
徐知霖盯着紧紧关着的房门,随后对自己的小厮使了使眼色,那小厮是个伶俐的,立刻上前将拦门的婢女拉扯到一边讨好地说:“哎呀这位姐姐!大公子找大姑娘有事,你挡在这里算个什么事!”
徐知霖推门而入,满屋子飘着安神香,他皱了皱眉,看到徐绣珠果然躺在了床榻上,想要走过去却又觉得不妥,却听到徐绣珠哼哼唧唧说梦呓着,那神情似是万分难受。
徐知霖心中一紧,撩起了珠帘走了过去,才发现徐绣珠满脸通红,眉头紧锁,他伸手一探,额头竟然如此发烫!
原本温和的脸色立刻沉黑了,冲着小跑进来的婢女喊道:“大姑娘发热了,你们竟然一个人都没发觉么?还不赶紧将大夫请过来!”
大姑娘突然发高热,徐府上下一片慌乱。
幸好大夫看完后说无大碍,应该是吹了风受了寒,开了药方子,徐夫人坐在爱女床头,满脸担忧,徐绣珠自幼身强力壮的,生病次数屈指可数,如今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却发了高热,徐夫人越想越伤心,忍不住落泪。
就连徐老夫人也过来探望,看着儿媳妇落泪,安慰道:“谁没有个大病小病的,你呀!也别太操心了!回去好好歇息,这里有知霖照看着,又有那么多的下人,没大碍的!”
“母亲,有我看着妹妹,你和祖母都先回去歇着吧!”徐知霖道。
送走了徐母和老夫人,徐知霖才回了床边,重新将徐绣珠额头的毛巾放进冷水中浸了浸,拧干后重新放到她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