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盅开出来,骰面是二二三。
是“小”。
钱老六难以置信的看着骰盅,他……他押对了?!
钱老六心头一阵狂喜,他的跟班儿们也纷纷为他欢呼。
对!老天爷一定是站在他这边的,敢和他作对,就等着去死吧。
他看了看言岚,等他赢了,他就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弄回去,等玩腻了,再砍了她的双手,让她还敢这么嚣张。
钱老六脑子里已经想好赢了后要怎么庆祝,要去百花楼喝两杯,要和眼前这个女人好好算算账。
言岚看钱老六的神情,完全可以猜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蠢货。
钱老六刚要开口羞辱言岚几句,就听见言岚说:“恭喜。”
这两个字,让钱老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她不是输了吗?为什么还能够这么淡定的对自己说恭喜?
不,一定是装出来的,这女人就是在硬撑。
就在钱老六这么想的时候,第三局开始了。
这是决定胜负的一局,究竟谁输谁赢,谁需要剁手,结果全在这一局上。
钱老六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稳住,努力去辨析骰盅里的声音。
是“大”!
一定是大!
钱老六坚信着自己的判断,心中狂喜。
待刘管事数完三个数,钱老六自信的压下“大”,而言岚压的是“小”。
虽然还没有开骰盅,钱老六已经忍不住讽刺起来:“你一会儿要是跪下来叫声好听的求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末了,他又说了几句污言秽语,赌坊里的人都不是正经人,但言岚这边的人刚才跟着她赢了不少钱,听钱老六对言岚一个姑娘说这些话,顿时有些生气:“钱老六,你要点脸,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钱老六笃定自己会赢,“你们这么偏袒他,莫不是这个姑娘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得下流,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暗指言岚人尽可夫。
言岚倒是不生气,只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说:“你放心,一会儿你就是跪着叫我娘,我都不会放过你。”
“你!”钱老六指着言岚,在场众人却因为言岚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哼,老子不和你废话,快打开,有你哭的时候!”钱老六催促。
宋明缩了缩脖子,低头遮住嘴角的笑意,将骰盅打开。
是“小”。
“怎……怎么可能!”钱老六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的看着骰盅,他没有看错,确实是“小”。
“这不可能!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钱老六指着言岚大声大吼。
言岚也不和他争辩,看向刘管事,“你们赌坊的人,都是这么输不起吗?”
刘管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当然不是,愿赌服输。”
这么多人看着,刘管事也不可能赖账,他还要做生意,更何况他只是个管事,又不是恵豪赌坊的东家,今日要是赖账,以后谁还敢来他们赌坊,东家怪罪下来他也顶不住。
“姐夫?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要是没了手,你怎么和我姐交代?!”钱老六打定主意要赖账,他以为刘管事是站在他这边的,这女人不过是个没身份背景的普通人,叫打手赶出去就好,用得着砍他的手吗!
刘管事恨铁不成钢,又知道钱老六说得不错,要是钱老六真没了手,他妻子一定会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
“敢问姑娘贵姓?”管事只能放低姿态,想办法向言岚求情。
“怎么?刘管事是不想履行承诺,知道我姓名后,好上门去找我家的麻烦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您也瞧出来了,钱老六是我妻弟,我断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没了双手。您卖我一个面子,只要不砍他的手,你想怎么出气都行。”
经过这场赌,刘管事更加不敢招惹言岚,遇到言岚这种人,是只能跟她做朋友的,当她的敌人只有死路一条。
“刘管事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卖您一个面子,钱老六得赔付我爹所有的医药费,而且,字画被撕了,我爹和二妹也受了惊吓,接下来这些日子都没有办法出来摆摊,安神费用和损失,都需要钱老六出,这不过分吧?”
钱老六想骂人,刘管事按住他,说:“不过分,不过分,应该的。”
言岚又说:“这些都是基本,我爹和妹妹被欺辱,钱老六是不是应该给他们磕头道歉?”
“应该,应该,不知道小姑娘的意思是?”管事听到这席话,很满意,言岚还算是给了他面子,没有狮子大张口。
“赔我爹银子,再当街向我爹和妹妹磕头道歉,这事就算是了断了。”
钱老六气得想打人,言岚眼如利刃,看向他:“还是你更愿意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