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秦武死咬着牙齿看着对方整齐的步伐缓缓逼近,听着对方划一的脚步声渐渐回响,眼里满是怒火,难不成他们之前的都白打了?难不成对方是击不垮的?
鬼才信!
“炮击!”
“轰隆隆!!!”
数百枚炮弹再一次打出,白烟阵阵之下无数人被炸得血肉模糊,残肢断臂像是碎木一样随意洒在地面,断掉的手指如同一根根臭虫,血色横溢。
但是无论什么都无法抵挡住平海军前进的步伐,此时哪怕炮火再猛烈他们也顶着炮火在前进。
“不对啊,怎么可能没有监军队他们还能维持这么严密的战线?难不成藩王的部队都是没有心的?”
此时林晨东看向逐渐逼近的平海军,心中疑惑也是频频升起,毕竟对方的意志实在是太过坚定,这么高的军事素养,难不成平海王的军队就是这么离谱?
“林总督,我看对方应该是在神魂中种下秘法,所以没有害怕。”
“那为何前几次又被打得后退?”
“难道是刚才种的?”
“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说什么?”
“额……”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秦武也是找不到理由了,毕竟现在的局面来看,平海军表现出来的斗志的确太过高昂,简直无法摧毁。
“继续炮击,就算炮弹打光我们也得继续战斗。”
沉声之下,秦武立即接令随后继续指挥部队进行炮击。
环视一圈,越来越多的士卒被抬下城墙,其中有尸体,也有在哭喊着的士卒。不管是多大的年纪,多高的修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总有一大部分人会如同婴儿般泣不成声,会丧心病狂般努力想要活下去。
我们能守住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平海军,秦武也心生出这样的疑惑。
可恶!我怎么可以这般去想!
“炮击!”
试图以大声呼喊来甩去自己心中的疑惑,但是那道声音却是不断在自己脑海之中冒出来,挥之不去,让他脸上青筋不断暴起,脾气也变得火爆。
但是很显然,秦武都这样了,那么周围的士兵又如何?
“啊!!”大喊声此起彼伏,愤怒的情绪很快在虎平军中传播开来。
有的人在呐喊着拉弓,有的人在捂着耳朵大喊中开炮,也有的人甚至就连看到城墙下平海军都要破口大骂。
但是也有这样的人,他们的脸上挂着热泪,嘴唇在打颤,双腿也在战栗。拉着弓弦的手甚至还能拉脱。
艰苦的训练在这一刻就体现出来了,至少他们还能站在城墙上,还能在城墙上敢于去面对已经突破到他们城墙脚下的敌人!
尸山血海堆出一条通道,让平海军终于抵达虎平关的城墙下方。但是他们没有其余的攻城器械,有的只有一堆堆盾牌,一枚枚炸弹,一具具肉身!
“挖!”
随着一声命令,前面的几人在盾牌的掩护下拿出各种工具挖城墙。
有的拿匕首,有的拿头盔,也有的拿军靴……
他们要在城墙上挖出一些小坑,把炸药放进去,这样才能炸开城墙。
平海军的盾牌护卫在身旁,巨石不断从城墙上抛下,却是被他们的盾牌所挡下。
“咚!”巨石撞击在铁盾,木盾之上发出巨响,有的盾牌直接裂开,随后害死盾牌之下的士卒,有的盾牌却也是坚持住了扛下这块巨石。
石屑不断从城墙上挖下,一个个小坑不断出现在平海军面前。
城墙之上,巨石还在不断丢下,但是丢石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咻!”几根箭矢直接射入那举起石头的士兵身上,鲜血如注,很快便命丧当场。
虽然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有着绝对的高度优势,但是对方的弓箭手还是会不遗余力的对他们进行远程杀伤。
“咚咚咚!”
还未扔出去的石头从尸体上滚下,砸在城墙上,滚的过程中不忘惹来一身的血,化作一个血球。
但很快便会有另一个士卒,就算石头上满是鲜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捡起,就算惹来双手满是血污,也不足惜。
就这样,一块块石头被砸向下方,但哪怕石头不断落下,对方的步伐却是无可阻止。
望着对方的盾墙,秦武也感到一股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挫败感。
“林将军,让方锐来吧!”
骠骑军现在还在虎平关东面的麦地之上待命,从那里冲出,那么将是一望无际的平地,到时候这虎平关前谁能挡住铁骑的冲锋?
但是林晨东看了看平海军的阵型,严密而又整齐,骑兵冲进来也只是送死罢了。
“还不是时候。”
秦武瞧见林晨东思索的神情也是不好多说,毕竟今晚这位将军的表现已经征服了所有人,于世秦武便没有更多疑问了。
但是就在他准备扭头过去看向城墙外时,林晨东却叫住了他。
“打开城门,让赵无涯带人杀出去,他们的炸药不多,现在应该都聚集在城墙边上,让赵无涯带兵抢夺炸药,不然城墙就要失守了。”
秦武闻言当即对着身边的士兵吩咐,“准备开门!”
随后他便对着城门处的军队喊道,“开门迎敌,抢夺炸药,保护城墙!”
城门前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此时皆是排列整齐拱卫在城门处。他们便是赵无涯带来的部分城防军。
先前城防军在城墙上已经死伤过半,只有四千余人,此时城墙上就站着三千人左右,所以赵无涯便带着剩下千人左右站在城门处。
至于近卫军则是归到了黎平的预备军手中,黎平的六千人以及方锐的四千人是目前虎平军唯一的成建制部队。
“准备!”
透过高盔的眼眶,赵无涯看见的是缓缓准备打开的城门,此时他的声音很沉稳,宛如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身后是盔甲颤颤的响声,在那里,千人规模的军队已经准备就绪。
一千人听起来并不多,但实际上却是真的人山人海,此时大家一起做好准备,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不少人侧目,都能看见一具具从城墙上抬下来的尸体。
盔甲裂开的,缺胳膊少腿的,哭着喊妈,哭着求生的……
月光下的担架不复白色,而是鲜血染红后的模样。甚至不少人就连鲜血滴在地上的样子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咕咚。”
不少人都咽了咽口水,但是他们根本没有平复心情的时间,因为在前面,赵无涯的大喊声又再一次回响在众人耳畔。
“准备!”
这一下,众人收回目光,看着缓缓拉起的城门,这是内门,之后还有一道外门。
通道并不窄,平常能够容许六骑同时冲出,但是对于一千人的部队还是太窄了。但是他们又没有开辟通道的法器能够直接穿过城墙,因此只能走城门。
“分十个小队,先出去三个小队清空区域抢夺炸药再让其他小队依次前进进行掩护,之后不要恋战迅速折返,不要拥挤,稳住阵型!”
听到赵无涯的命令,众人也是纷纷在身边找到队伍站好,而要先出去的三队却是都向前了一步。
他们这些先出去的人将要面对的危险不知比后来的人要高出多少,但是他们就算再害怕也必须向前冲锋,稍微后退可能就会被踩死。
“首要目标是抢夺炸药,不是作战!抢夺炸药之后前队变后队,后五队必须顶住,顶住敌人的反扑,之后缓缓扯入关中。最后两队在八队返回后顶住城门。”
任务很简单,众人只用记住自己的部分以及衔接的部分,所以所有人也都沉默地盯着那一道缓缓拉起的内门。
“咚!”内门完全拉起。
“前三队,跟着我!”
赵无涯身先士卒已经冲上前去,在其后,三百人的部队也跟着冲了上去。
透过眼眶,他看见的是什么?是缓缓拉起的城门,还是他这飘摇的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