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屋子,春梅当真有些怀疑,若是刮风下雨,或是遇到洪水天灾,这处屋子怕是早就不在了吧?不过人一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正在春梅进去了这间屋子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间打了一声响雷。她心头一跳,连忙跑了出去。“不是吧,没有这么倒霉吧,这一次出来,还真是点背,不管什么破事都遇上了。”
她在心里埋怨了一阵,小脸早就皱成了苦瓜脸。“看这样子,怕是马上就要下雨了吧,现在好了,刚刚还在嫌弃这间屋子,现在自己想不住在这里都困难了。”
她在心头认了命,同时也有些担心慕容浅,赶紧跑出了破庙,按着原路返回。紧赶慢赶,跑了一阵儿,终于在下大雨之前赶到了慕容浅身边。慕容浅看见她这样子,笑了笑,逗着她。“看着你这样,难道还有人跟你抢不成,跑得这样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金屋呢。”
春梅面色有些尴尬,倒是苦笑了起来。“姑娘你还是别挤兑春梅了,找了这么半天,不过也就找到了一间破庙。”
“这荒山野岭的,别说是客栈了,就连一户普通人家也没有。”
她埋怨着,皱起了眉头,俨然一个小老太太一般的模样。慕容浅看见她那模样,反倒是笑了起来。正当慕容浅笑着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咳了起来,慕容浅转头,替她把了脉。“不好,这人已经开始发热了,咱们得要赶紧把他搬到后庙里面去。”
“那寺庙虽然破了点,但是至少能够遮风挡雨,按照这人现在的病情,若是再受了风寒,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春梅点了点头,很是认同慕容浅的话。眼看着慕容浅,伸手就要抬人,连忙阻止了她。“姑娘慢走,你现在怀有身孕,哪里还能跟以前一样,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春梅来做吧。”
“若是有了闪失,伤到了肚子里的小宝宝,这可让春梅怎么办呀?”
她说着,连忙从慕容浅手中夺过了那个男人的手。看着春梅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慕容浅忍不住又要笑话她了。两人费了老大的劲,将这男人从路边移到了破庙中。男人伤得很重,已经直接昏迷了过去。因此就算她们这样搬动那个男人,路上还将那个男人摔了好几次,都没有惊醒这个男人。弄得春梅都有些怀疑,这男人是不是已经死过去了?还是慕容浅替男人把了脉,确定男人还活着,这才安了春梅的心,不然按照她那惫懒性子,早把那男人扔在路边喂野狼了。两人把这男人搬到了破庙中,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哎,也太累了吧,真不知道这男人是吃什么长大的,简直重的就跟块石头似的,莫不是个假人吧。”
春梅皱着眉头,不住的埋怨着。慕容浅笑了笑,倒是并未理她。她伸出手,在男人身下又垫了些稻草,将男人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了,这才停了下来。春梅见状,连忙说着:“哎呀,姑娘,不是都告诉你了吗?这些琐事,全都交给春梅来做就好了。”
“你现在怀了身孕,若是有了闪失,那可怎么办呀?”
说着,一脸心急,转眼就把这些活儿都夺了过来。慕容浅看见她那样子,不由得笑道:“看看你这样,不知道的,还要当你就是这孩子的爹呢。”
春梅听到这话,挠挠后脑勺,笑了起来。慕容浅也跟着笑了起来,但是旋即,她就想起来,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的亲生父亲是墨宸寒。那个住在深宫中的男人,那个执掌天下的男人,那个有了新欢便不来看自己的男人。这样想着,心头一阵悲痛,立马便不说话了。春梅见了她的样子,心里知道自家姑娘在难过些什么,心下心疼,连忙岔开了话题。“姑娘,你刚刚可是已经为这人医治了吗?”
慕容浅连忙转过了头,说道:“还没呢,这人急需几种药材,但是刚好,咱们这次走的急,身上并没有带这几种药材,怕是今晚只有等他自己熬过去了。”
“让他自己熬过去吗?看他这样子,倒像是有些危险呀。”
春梅转了头,打量了那人一眼,只见他面色苍白,嘴唇不断打着哆嗦,看这样子,便知道受了极重的伤。她不由在心里想着,他伤得这般重,今晚上能够撑过去吗?慕容浅有些为难,她又伸手替那男人把了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里地处深山之中,想来可能会有野兽出没,若是以往,我还可以在晚上出去帮她采药。”
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温柔又坚定。“但是现在,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自然是应该万事小心,不能再跟以往一般。”
“就算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会遇上野兽,我也万万不能冒这个险,只能看这个男人自己的造化了。”
“若是今晚,这个男人就这样死在这里,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当他自己命该如此吧。”
春梅听了,忙不迭的点头,在她的心里,自家姑娘就是最重要的,什么东西也比不过慕容浅。如果是为了自家姑娘,就算是现在直接让她去杀人,她也是愿意的。如此这般,她只能同情地看了那男人一眼,想着,姑娘说的对,这件事情,也是只能看这个男人自己的造化了。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雨来,狂风吹着,门板被吹得吱呀作响。春梅走了过去,捡了几块大石头,将门板压住。转头,却又看见房顶露出了雨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哎,这破庙也真是的,都不知道有个人来修一修,看看这都已经破成什么样了。”
慕容浅笑了笑,说道:“你也知道这是一座破庙了,既然已经是破灭了,那哪里还会有人来修呢?”
“现今咱们走在半路上,有一个地方来遮蔽风雨,就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不应该再抱怨,应该要心存感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