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宸寒笑了笑,说道:“没什么的,夜已经深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朕安排人送你。”
说罢,挥了挥手,自己便又低下头去批折子了。宫惠儿见状,只能跟着老太监出来,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从今往后,若是皇上想要去皇后的宫中,你都要尽力拦着,这件事情,能瞒多长时间就瞒多长时间,注意不要穿帮了。”
她吩咐着,口气严厉,想来是已经把自己当做这后宫的主人了。老太监点着头,想着这后宫中现今确实只有她一个人了,自己不能不听从她的命令。“贵妃娘娘放心吧,这件事情奴才一定用心去办。”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这些话语也都消失在夜色里。接下来的几日,墨宸寒上朝下朝,每当他想要前去聂政王府中看皇后的时候,老太监和宫惠儿总是能够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巧妙地阻拦他前去。这一日,墨宸寒下了朝,朝着御书房走去。他想起自己有一个东西落在路上了,便吩咐老太监去取。他一人走着,只见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墨宸寒扫了她一眼,有些奇怪,又有些厌烦,他向来不喜欢有人一惊一乍的。“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毛毛躁躁的,宫里的规矩,不知道的吗?”
调子有些冷,倒是吓得小丫鬟白了脸。小丫鬟怯懦了一阵,偷偷看他。“什么事情?要说就快些说。”
“皇上,是皇后……”话还会说完,墨宸寒便急了起来,他一把拉过那小丫鬟的胳膊,问道:“皇后,皇后怎么了?难道是生病了?”
说着,转身就要朝皇后的宫殿走去。小丫环一急,连忙要说话,正在这时,却听见了张贵妃的声音。“哪里来的小丫鬟?冲撞圣颜,若是吓到了皇上,你担待得起吗?”
她教训着小丫鬟,神色严厉,抬起手,抓住小丫鬟的胳膊,就要往外面拖去。墨宸寒倒是不管那么多,他一把抓住小丫鬟,急切地问道:“接着刚刚的说下去,皇后怎么了?若实在不说,小心朕摘了你的脑袋。”
小丫鬟吓了一跳,抖着嗓子磕磕巴巴,把这些话又重复了一遍。“皇后,皇后娘娘已经离开了。”
话还未说完,墨宸寒便朝着皇后的宫殿奔去。宫惠儿见状,抬手就给了那小丫鬟一巴掌,怒斥着小丫鬟。“要你多嘴,从今往后,给我滚去浣衣局呆着,若是再让我看见你,小心你小命难保。”
小丫鬟吓得呆了呆,忙不迭地就退了下去。宫惠儿教训完小丫鬟,提起裙子,朝着皇后的宫殿追去。一进店内,便看见了惊慌失措的墨宸寒,她从未见过他这样惊慌的样子,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恍惚了。转瞬,心头又有些难过,她想着,原来他竟然是这样看重皇后吗?自己原来以为,只要皇后走了,自己再努力些,总有一天,能够占据他的心。不过现在看来,就算是这慕容浅走了,这一天怕是也迟迟不会到来。她看着墨宸寒那样子,心中有一种恐怖的预感,墨宸寒的心,会永远只为了慕容浅敞开。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心头一阵暗恨,想着,那慕容浅到底有什么好的?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她有才有貌,不过是来的迟了一些而已,这几日连日相伴,难道还比不过那慕容浅吗?不过想归这样想,她终究还是不敢表现出来,看见墨宸寒气得摔了杯子,她连忙走了上去。“皇上息怒,依臣妾看来,皇后姐姐或许只是出去散散心,过几日便会回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
墨宸寒抱住了头,有些崩溃的样子,胡乱说着话。“以前,她不管是做些什么,都会提前通知我一声的,这一次,竟然什么也没有告诉我,就这样离开了,想来是生我的气了。”
“都怪我,那是她生气时,不曾好好安慰她,只知道顾着自己,现在看来,当真是蠢透了。”
他捶着自己的脑袋,止不住地埋怨着自己,宫惠儿见状,有些心疼。“皇上,这不是你的错。”
她走近了些,拉过了墨宸寒的手,温柔地说道:“自古以来,就算是夫妻,也不一定就能事事都能懂得对方的想法。”
“皇后姐姐生气了,也不告诉你,这样,你自然是不知道她生气了的,所以,这件事情不怪你皇上。”
她柔声安慰着,只盼着能哄住了这墨宸寒,让他跟自己回宫,然后忘了这件事。却见墨宸寒不住地在屋内打着圈儿,寻不到人,干脆直接砸了杯子,瓷杯碎裂,溅了一地。“来人哪,全都给我滚出来,皇后都已经走了,你们这些人这些天滚到哪里去了?”
墨宸寒发着怒火,不断地砸着杯子,吓得宫女太监们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像是见了阎王一样。“说话啊,全都哑巴了,若是再不说话,小心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这句话一出,连忙就有胆子小的丫鬟哭了出来。一个穿着蓝衣服的丫鬟胆子大些,磕磕巴巴地说了出来:“回皇上话,都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愿意奴婢们告诉皇上,所以下了命令。”
“皇后娘娘的命令,奴婢们也不敢违抗啊。”
她这话一说,既可怜又委屈,其余宫女们一听,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看着甚是可怜。墨宸寒看着,倒是被这帮丫鬟们气笑了,她走了两步,说道:“好啊,你们心里只有皇后的命令,就没有朕这个皇帝了是不是?既然如此,那便全部拖下去砍了吧。”
“朕看你们这些人的脑袋,全都已经不想再要了!”
几个小丫头听了这话,忙不迭地开始磕头,隐隐已经有了哭腔。“皇上,皇上饶命啊,饶命啊,皇上。”
求饶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听得墨宸寒脑袋疼,他大手一挥,就要让人直接把这一群丫鬟全都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