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永诚挑了挑眉,没有接话。“本皇子的这位大哥向来都是眼高于顶,从前父皇给他挑了好些个王妃,他不满意,就连公主你也……没想到挑来挑去,竟然挑了沐乐乐这样的人,真是白瞎了公主这么多年的痴心等待。”
他一边惋惜,一边毫不吝啬地表现自己对文永诚的赞赏,听得文永诚是心花怒放。文永诚固然有心计,可不管怎么说,她都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又是皇室娇养长大的,来囝斛国这么久,遭遇无数挫折,难得听到几句好话,也难免自豪起来。“三皇子盛誉。”
文永诚不骄不躁地搭着话。“永诚公主倒是谦虚了,”墨覃离啜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永诚公主乃是稷下学宫大学儒的弟子,一身的学识且不说,更是生得冰雪聪明,可是羡煞了不少人。”
说起甜言蜜语来,墨覃离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个本事,惹得文永诚心情大好,也和他多说了一些。文永诚被墨覃离的话夸得都快不好意思起来,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就是这个时候,墨覃离的话里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消息了。“永诚公主向来受姑墨王的宠爱,怎的你还要听那人的话?”
墨覃离的眼神指向他们两人对面的位置。正是文永安的位置。文永诚也不傻,立马就知道了墨覃离打得什么主意。“那人啊,不过是父皇与一个贱婢生得贱种,也不知道得了哪门子运气,跑到囝斛国来,竟然还和贵国的王妃勾结在一起。”
文永安不是喜欢沐乐乐么,那她就把他的身份说出去,让墨覃离对付他们去……蠢货,这贱种本就是囝斛国皇帝留在囝斛国的一个质子,这三皇子竟然还想着用他来拿捏沐乐乐,真是可笑。知道归知道,文永诚却并不打算告诉墨覃离,反正墨覃离要去找不痛快的人是沐乐乐,她巴不得看戏。“谁知道呢,永安王在姑墨已经失踪很久了,算了他失踪的消息传回皇都的时候,正是囝斛国大军从尧水那一带班师回朝的时间。”
文永诚有意无意的话中,墨覃离很迅速地抓到了重点,顿时心中了然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确定了这个消息之后,墨覃离的心情很是急切,便觉得这宴会也是十分难熬,好不容易等到沐乐乐借故出去,他便火急火燎地追上了沐乐乐。“沐乐乐,你胆子不小啊!”
他自认为有了确凿的证据,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十分有底气。“什么胆子?”
沐乐乐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眼中的嫌弃。看墨覃离这小人得志的样子,不知道是抓住了她什么把柄,于是淡然问道:“三殿下如此高兴,这是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如果她猜的不错,墨覃离这么高兴,多半和文永安有关系。换做是她,也绝对不会放过文永安,拿一个异国皇子的身份来说事,可不是一般的威胁。“沐乐乐,你胆敢将姑墨奸细留在帝都,这不是要颠覆皇城了,做囝斛国的罪人吗?”
他说得十分义正言辞,俨然像是在审问犯人一样。而沐乐乐则是冷笑一声。果然是文永安的身份,只是,墨覃离注定看不到他想要的结果了。“三皇子可是戏文看多了,本妃纵然也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把敌国的奸细留在身边。”
纵然知道墨覃离打得什么主意,她还是不想直接打破了他的臆测。有了希望之后,失望才会更大。“哼哼,”墨覃离扯了扯嘴角,冷笑两声,说道:“是与不是你心里才是最清楚的,本皇子先把话给你撂在这儿了,姑墨皇子未曾递国书于父皇案前,父皇也没有允诺文永安来囝斛国,你把人留在女院,若是文永安向母国传递了什么紧要的消息,导致囝斛国战火纷飞,你就是祸国殃民的罪人!”
“三殿下果然是戏本子看多了,还以为什么样的场面都能在现实生活中出现呢。”
她越是不顺着墨覃离的话说下去,墨覃离只会越坚信文永安的身份就是她的软肋。果然,墨覃离就是认定了沐乐乐明知道文永安的身份,还想要瞒着。“罢了,与一个装睡的人是说不到一处去的,沐乐乐,你敢包庇敌国的奸细在身边,你可知道,一旦父皇知道了,这是杀头的大罪?”
什么父皇知道,你父皇不点头,我敢把人放在女院?沐乐乐则是继续说道:“什么敌国的奸细,三殿下可不要乱说,永安不过就是女院的一个帮手,什么时候就成了三殿下嘴里的敌国奸细?”
“你终于承认了。”
墨覃离大喜,还以为沐乐乐是怕了文永安的身份泄露出去,父皇怪罪,这才松了口,于是说道:“既然你承认了,那就好办,沐乐乐你听着,文永安是姑墨的四皇子,你把人放在女院,若是让外人知道了,绝对会向父皇告发你,窝藏敌国奸细。”
明知墨覃离是想要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沐乐乐却不让他如意,依旧冷淡说道:“本妃说了,永安就是女院的一个帮手,三殿下若非要说,你也可以认为他是本妃的下人,以前他有什么身份本妃不管,他现在是本妃手下的人,本妃就容不得你胡言乱语。”
语气虽然冷淡,还透着一股不容墨覃离说出去的霸气,可是这番话落在墨覃离的耳中,就是她怕了。她怕了,所以她不想承认文永安的身份,她怕了,所以她咬死了文永安就是一个下人的身份。“皇嫂啊皇嫂,你以为现在嘴硬就能扭转文永安这个姑墨皇子的身份了?可笑至极!”
墨覃离知道他不管怎么说,沐乐乐都不会承认文永安的身份,于是直接说了他的目的:“想必皇嫂也不希望父皇知道文永安的身份吧?不过秘密这种东西,总是需要有好处才能继续保留下去的。”
他目光中有贪婪,笑意更是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