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的的视线扫过沐乐乐,在轮椅上的墨宸寒身上停顿一下,然后道:“沐乐乐,暗夜说你医术精湛,能治旁人不能治疗的伤病,不要让朕失望。”
皇上大手一挥,又道:“医好了太后,朕重重有赏,若是医不好,你也不必再回聂政王府了。”
若是医不好,那他会让沐乐乐变成一具尸体。皇上用帝王的尊严压制着沐乐乐,让她明白她是聂政王妃的同时,也明白皇上要杀她,即便有聂政王护着也没有用。帝王一怒,浮尸千里,无人能左右。沐乐乐头埋得更低了,却没有半分的慌乱,冷静说道:“儿臣定当竭尽全力医治太后,不知道父皇能否让儿臣先看看太后的情况?”
“去吧。”
皇帝点点头,怅然闭眼的同时,脸上的担忧也完全露出来。沐乐乐往内室走去,侧身的同时她悄悄打量了皇上一眼,把他的表情收入眼底。果然权贵人家什么的嘴讨厌了。皇上以仁义礼孝治天下,为了成全他自己的孝义,就要拉着她们这些医生陪葬。沐乐乐露出一抹苦笑,但在踏进内室的同时消失得一干二净。里面的太医宫女纷纷让开,守在床前的太医更是如见到救星一样纷纷避开。挡罪的来了,快走!沐乐乐一眼看出这些人打得什么主意,这也说明太后的病真的很严重,不然的话,皇上也不会听暗夜的话,让她进宫。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势不允许她后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她真的不想待在这里了。没有人喜欢被威胁。沐乐乐坐在床边,替太后把了脉,又检查了一下舌苔、眼珠等部位,眉头也随之越皱越紧。根本没有任何问题!暗夜,你还真看得起你嫂嫂,这情况……中医博大精深,她尚且无法检测出来的情况,多半是毒。虽然中医历来就有医毒一家亲的说法,但实际上这里面的门类非常多,她连医都不敢称涵盖所有,对毒术更是没什么摄入。沐乐乐只好借着检查的功夫,用一根金针取了太后的一滴血,悄无声息地放进渣渣君当中,中医无法确诊的情况下,她只能借助机器检查太后的血里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渣渣君检测需要一段时间,沐乐乐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装作检查的样子。室内一片死寂,无数双眼睛都看着沐乐乐,可她却一动不动,从她脸上更是看不出半点破绽。“沐乐乐,你可能治?”
还是皇上沉不住气了。“回父皇,儿臣没有绝对的把握,只能尽力。”
沐乐乐叹了一口气:“太后娘娘的身体完全检测不出任何的病症,儿臣现在根本找不出应对之策。”
“你说什么?”
皇上大声呵斥,眼中演过一抹慌张和害怕。因为这话,太医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沐乐乐咚地跪在皇上面前,却没有丝毫认错的意思:“父皇,太后娘娘的情况想必太医已经告诉您了,儿臣现在也不能立即诊断出太后娘娘的身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在确诊病情之前,儿臣只能尽力而为。”
“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继续大声叱骂:“莫非你想撂挑子?”
帝王之怒在上,怒目圆睁的样子几乎要把沐乐乐活吞了。普天之下,敢在他面前轻描淡写地说尽力,如此敷衍的样子,岂不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沐乐乐心里慌乱不已,不断叫着渣渣君,这家伙平时反应挺快,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迟迟没有反应呢?不过她面上却是半点不显露,反而出奇的平静:“儿臣不敢,只是在确诊之前,儿臣不敢夸大其口。”
万一要是什么根本不能解的毒,那她怎么解释?皇帝按着怒火,头上的滚珠相撞,明显是怒了:“沐乐乐,治不好太后,朕要你和你母亲陪葬!”
杀气一闪而过,沐乐乐明显感受到了,却装作没有感觉。上辈子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难缠的病人,所以她才不想掺和皇室的事情,没想到时运不济,还是被卷了进来。沐乐乐平静的面上翻涌着嫌恶,她抬头微微看向皇上,发现皇上正瞪着眼看她。“父皇恕罪,儿臣学艺不精,确实不知道太后的病因,父皇如果要下旨赐死儿臣,儿臣也绝无话可说。”
威胁是吧,大不了我真撂挑子了。沐乐乐一脸的平静,心里却是慌得一批,毕竟她是顶着帝王的压力做出反抗。岂有此理!皇上头上的滚珠相撞声更大,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杀气腾腾起来。“父皇,”这时候墨宸寒突然打破了这杀气:“儿臣觉得,倒不如相信乐乐,毕竟太医都没有办法,您这样威胁她,她说不定更没法好好看诊了。”
话里话外透着的是皇上不应该逼迫沐乐乐,可皇上却没有生气。皇上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方才的腾腾杀气瞬间消失殆尽。“好,”他终于还是说了软话:“沐乐乐,朕要你尽力医治太后的病,若是治好了太后,朕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皇帝不仅是一个孝子,还是一个被千万双眼睛盯着的孝子,他在担心太后的病情的同时,也在思考着怎么让天下人看到他的诚意。哪怕是代价是沐乐乐随便提出的要求。沐乐乐抬起头来,面上没有半分的惊喜,“父皇的意思是,儿臣可以任何一个请求?”
“嗯,”皇上看了她一眼,天下都是他的,谅沐乐乐也没有那个胆子掀出什么浪花来:“前提是你能治好太后。”
“儿臣还是那句话,儿臣只能尽力。”
在渣渣君查出毒素之前,她绝不敢承认,哪怕皇帝许她任意一个请求。沐乐乐起身朝着墨宸寒的方向看了一眼,算是感谢他帮她说话的意思。可这一眼落在墨宸寒眼里,却显得格外危险。皇上许她任意一个请求,这女人不会是要和离书吧?渣渣君迟迟没有把检查结果说出来,沐乐乐只好继续以给太后做检查的幌子等候渣渣君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