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着有点儿王婆卖瓜的味道，但我跟你说啊，你的《清岁》还好是卖给了我们拍。”安悦对琳琅目前的状况可比祝禾这个道听途说的人更加了解，“琳琅那边的清宫剧负责导演是赵柯，拍《沉默都市》那个。”
“拍都市剧的转拍古装剧没什么，但赵柯是在海外起家的呀！大学都实在m国读的。”
安悦真的是搞不懂，她对老东家意见可大了，因为赵柯的名声海内外皆知，因为他的《沉默都市》火爆全球，所以他一回来要接手李哥的项目就给他吗？
搞没搞错！李哥的项目全是古装剧！
她搞不懂老东家为什么这么迷信赵柯，也搞不懂赵柯为什么非要拍古装剧。
“不过，你的《新闻》如果是给他拍的话可能情况会更好些。”
《沉默都市》的火爆并非偶然，这部剧的节奏很好，剧情全程在线，安悦在赵柯强抢掉李长河项目前听说他要来琳琅时还很高兴很激动呢。
可惜，安悦撇撇嘴，没有再想下去了，只说：“我帮你去打听一下吧，如果让赵柯来拍的话，可能会拖蛮久的。”
毕竟赵柯手上还有一部清宫剧呢。
演员轧戏可能就影响演技，能力强的轧戏甚至毫无影响，但导演精力再充沛，也不可能同时开两个组的。
祝禾的确听说过赵柯大名，但是上辈子他不是一直都在m国活动吗？接下来几年《沉默都市》直接出了2、3、4三季才结局，赵柯在完结后转拍了电影，专门走商业片的发展路线，拍的电影不一定叫好，但一定叫座。
这辈子怎么回国了？
哪怕是她重生的蝴蝶效应，也不该蝴蝶到这么远的地方去吧！
祝禾满脑子疑惑，但却没办法问安悦，只好先放下赵柯的事情，转回来关注自己的事：“你方便去问吗？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李导带走一整个团队，势必会对琳琅造成影响，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影响，这种情况下安悦去联系老东家的前同事们，说不定也不太方便。
“嗨呀，同事有什么要紧的，反正不是去找老板。”
安悦倒是心态良好，毕竟只要不是同部门的，员工之间的矛盾肯定没有员工跟老板之间的矛盾要大，她的前同事们肯定没有前老板讨厌她。
祝禾稍稍放心：“那就拜托你啦。”
安悦的消息打听起来很快，没过几天，祝禾就从她那儿得到了一个消息。
【长留安悦：福福，你的《新闻》在一个新团队手里，这个团队导演好像是个新人......我感觉有点奇怪，要不我再帮你问问这个新导演的具体情况？】
《新闻》不是什么很大量级的作品，按照成本来讲，远比《清岁》的拍摄成本要更低，但按照作品人气来说，绝对属于是高热度ip了，这样的作品让新导演来摘桃子，怎么看都不对劲。
祝禾也万万没有想到，她以为的万全之策居然带来了这么多后患！
她这完全是仗着重生带来的后世记忆武断了，哪怕琳琅后世在都市剧这块领域上有超绝的发展，那也不能说明他们现阶段就能拍好《新闻》。
更不用说，祝禾上辈子也不是琳琅的员工，对它的了解完全来源于人家放在了明面上的信息，她自己都是做媒体的，难道还不懂其中关窍吗？
她这样的路人能够了解到的信息完全就是琳琅影视愿意给她知道的信息。
祝禾暗道失策，但也没法就这样看着《新闻》折戟沉沙。
和其他作品比起来，《新闻》对她而言的意义更为重大，它不仅仅是她的第一本长篇小说，其女主乔佳更是祝禾对上辈子理想中的自己的一种投射。
【祝福：心好累。】
【祝福：帮我打听一下吧，十分感谢！】
【祝福：我也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有这么个骚操作。】
果然。
在影视圈的食物链当中，幕后人群永远比不上台前的演员，在幕后制作组当中，编剧又是最惨的那个，说起来就是拍的好没编剧份，拍的烂那就是剧本烂，老背锅侠了。
而当这个食物链加上小说原著作者的时候，立马就会产生一个全新的底端——
在卖版权的时候，小说作者当然可以掌握主动权，毕竟创作版权在手天下我有。
但是在版权卖出去之后，亲妈都变后妈，想看看孩子都要经过别人同意，就是看人把孩子养歪了都没有立场说什么。
琳琅不愧是她看中的大公司，该有的作风都很足，商谈的时候还彬彬有礼，谈定后直接被甩开了。
祝禾现在十分庆幸，她当时坚持要到了剧本审核权。
【祝福：你好，我是《头条新闻》的原著作者祝福，这个电话号码在琳琅应该有备注，根据我们之前签订的合同，我想要了解一下我们《新闻》目前的进度。】
消息发出去了。
但祝禾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状况。
大半天都没有人回复她！
“怎么了？”顾湘从外边回来，一抬眼就看到了在客厅坐着一脸懊恼的祝禾。
她很少见祝禾失态过，哪怕当初《月亮》事件被恶心得足足的，祝禾也没有太多的情绪表露，甚至比她还更快放下，转眼就很自信地表示：“就算是扩写我的作品又怎么样？她写成长篇都不如我一篇短篇好看。”
祝禾的综合素质未必会比她更高，但顾湘是真的很羡慕她遇到事儿的淡定自若。
这烦心事！
祝禾看顾湘回来了，没忍住，直接大倒苦水：“《新闻》那边的导演可能是个新导演，我发消息问琳琅那边的对接人，现在都还没人回我呢。”
顾湘诧异：“那你打电话啊。”
祝禾：！！！
她真的太习惯后世微信办公的思维了，差点忘记了更加直接的联系方式！
“你说得对，我打个电话先！”
祝禾到阳台那儿拨通了琳琅对接人的电话。
“您好，请问是麦小姐吗？”
“是的是的，您是有什么事儿吗？”
祝禾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是这样的，之前跟您们就《头条新闻》这部作品达成了合作，因为我们有一年内立项的限定条款，所以我希望您们能够实时与我跟进这个项目的进度。”
“哦哦哦，是祝福老师呀。”电话那头的女声先是“恍然大悟”地说了一句话，后面接道，“可是我们影视项目跟您写小说不一样的啊，一部电视剧需要的演员不少、需要的道具也不少，甚至不同场地的确定也算是一次进度的推进，如果全部都跟您汇报的话，可能会比较麻烦诶。”
祝禾：......
不就是不愿意嘛，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以为谁听不出推脱之辞啊！
祝禾真的好生气啊！
她们根本就是看不起自己！
看不起她还要买她的版权，都给姑奶奶爬！
祝禾尽力维持心平气和的语气：“麦小姐可能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我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完全跟进你们的项目呀，但是关键的进度总要跟我说吧？”
“如果确定了导演，或者是确定了主演，还有最重要的剧本定稿，这些跟我说应该是情理之中？毕竟我们友好合作的基础就是双方友好来往呀。”
“麦小姐，你说对吧？”
祝禾觉得自己已经在阴阳怪气和内涵了，聪明人应该听出来她想要打听导演信息的意图了，对方就算不和盘托出，也应该告知个基础。
可惜，祝禾实在不知道对面到底什么路数，居然就不懂，只说：“好的，我明白了的，祝福老师还需要稍微等等呢，这个项目目前还没有阶段性的进度。”
祝禾：我真的累了。
什么有效信息都没有得到，祝禾挂了电话，心知无论对面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都别想打听出任何想知道的内容。
她从阳台进到客厅，顾湘捧着半个西瓜，正用勺子挖着吃呢。
顾湘看到祝禾出来，抬头朝着茶几上另外一个西瓜努了努，说：“快来！吃西瓜！”
祝禾心情郁闷，想着说不定美食可以治愈一两分，便走过去，坐在了顾湘边上，学着她的样子，盘腿坐在了沙发上，大口大口挖着西瓜吃。
说起来，跟顾湘一起住的好处真的不少，比如在这么大的客厅里也可以肆意使用空调的土豪行为，放在从前祝禾想都不敢想。
夏天太热了怎么办？磨洋工磨到顺利加班留在办公室蹭蹭空调就差不多了这样子。
“怎么了？还是不顺利吗？”顾湘问。
祝禾闷闷地又挖了一大口西瓜吃下：“这有什么办法，买卖已经完成了，在人家眼里我已经是毫无利用价值的糟糠，早该下堂了。”
“你可以往好的方面想嘛，很多新导演其实比老导演更有灵气，说不定这个导演就可以？”
祝禾可不敢想，悲观主义者只会忍不住往最坏的情况去设想：“可我现在连导演是不是安悦姐说的新导演都不知道呢！”
琳琅那边肯定没有最终定下团队，现在只是一个意向而已。不过安悦既然会跟自己说，那这个意向应该八九不离十。
棋差一招就差在了，人家的确没有最终定下，所以也就没有义务告诉祝禾。
虽然告诉了祝禾，她好像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她既做不到带资控组，虽然有点沟通技巧，但也做不到靠一张嘴让琳琅改变主意。
想到这儿，祝禾更是颓丧。
顾湘拍了拍她的脑袋：“想这么多干嘛？资本家都是要赚钱的，琳琅买你的版权难道就是为了给你送钱吗？”
“你不要以长留这边的角度思考问题，先入为主觉得琳琅不好。”
顾湘没有关心则乱，看待问题也就更客观，她觉得祝禾真的太着急了。
“要不你明天跟我去工作室玩玩？”顾湘觉得还是不能放祝禾一个人成天码字码字和码字，可能就是剧情想多了，她想事情才会变得这么复杂，“《童话》第一集我们已经做出了初版，我带你去看看？”
祝禾其实没什么心情，但是又不想辜负顾湘的好意，便点头同意了。
“我还以为你忙着跟何律师打情骂俏，都忘了正事儿呢。”
顾湘这可不认：“看不起谁呢！本小姐这叫爱情面包两手抓！”
而且何之泽工作也很忙，和光的准正式律师也不可能只有祝禾那个小儿科的案子，他忙顾湘也忙，他们哪里来的打情骂俏啊？
“下次我约他出来的时候喊上你，省得他每次都不好意思。”
因为不好意思，何之泽越来越难约，顾湘有的时候都觉得他娘们兮兮的，做点什么事儿都磨好久。
她不知道的是，何之泽这不是难约，他是没钱。
申市的消费水平不低，他还是个倒霉社畜，赚的钱分给房租和生活费后就不剩多少了，攒下来的钱几次跟顾湘出去“约会”之后就快要见底了。
每每与钱包对视的时候，何之泽都会忍不住感叹——谈恋爱真的好费钱啊！
他的确对顾湘有好感。
少有异性对顾湘没有好感的，漂亮又有钱的女孩子自然受欢迎。
因为对顾湘有好感，也知道顾湘在撩自己，何之泽每次为钱包默泪的时候都会用“谈恋爱”这个词语来麻痹自己，让泪水背后多点快乐。
祝禾搞不懂恋爱男女，她稍微设想了一下顾湘带自己去跟何之泽约会的场景，只觉得自己的脑门亮堂得不可思议，还没有到你那天，她的脚趾就可以直接抠出一座魔仙堡了。
“算了吧，我才不掺和你们的事儿，小雨跟早早谈恋爱我都敬而远之，你跟我关系最好，我还是乖觉点，离何律师远点。”
顾湘被逗笑了：“你以为我跟早早一样恋爱脑吗？”
“不跟我们出去玩也可以呀，你不要成天惦记着你的影视版权啦，电视剧拍得难看又不妨碍你的小说好看，观众怎么都怪不到你头上来。”
“嘴下留情！听不得电视剧拍得难看这个假设！”
祝禾都不敢想象自己的孩子被糟蹋的样子：“上天呐，就不能有尊重我意见的剧组吗？”
“长留不就很尊重你？”
祝禾义正言辞：“除了长留。”
“咦惹，你好贪心哦！”
祝禾“委屈”：“这哪里是贪心！这是合理诉求！”
顾湘翻了个白眼：“想要尊重你意见的剧组，首先你要成为这个剧组的老大。”
“要成为剧组的老大，首要条件就是——有钱！”
顾湘拍了拍祝禾的肩膀：“亲爱的！努力赚钱吧！既然已经全文存稿了，你每天就更新多一点字数嘛！”
祝禾沉思后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顾湘：我说了好多，你说什么有道理？
祝禾斗志昂扬：“我这就去赚钱！”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什么都不如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