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桑姝想着还留在军营内的小音和姜姜,心中有些担忧,希望太子能够赶在临昌将军清醒之前抵达,这样也能避免一些意外。桑姝和容烬很快便制定了计划,根据少年的指引,他们找到了叛军落脚的地方。这些叛军还没有嚣张狂妄到明目张胆的程度。虽然魏县外面有临昌将军给他们打掩护,他么也没有直接住在魏县县城内。而是把军营驻扎在魏县的后方。这里是一处荒无人烟的戈壁滩。几乎没有任何的遮挡物。但好在,此时军营里还没有来往巡逻的士兵。桑姝和容烬相视一看。容烬的手落在桑姝的头顶,他轻轻揉了两下,沉思片刻,克制低声道,“不管任何时候,你的安危都是最主要的。”
桑姝愣了愣,旋即,她弯着眼睛看向容烬,“好,你也一样。”
两人交代完后,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桑姝径直朝着叛军首领所在的营帐走去。首领的营帐旁边,有驻守的士兵。但是经过一夜的煎熬,他们已经困倦不已,全都晕晕乎乎的。桑姝悄无声息从后方逼近。在靠近那些士兵的瞬间,抬起手,狠狠砸在了他们的后脖颈处。晕倒一个。其他的几个全都反应过来,立刻精神起来,他们把桑姝围在中央,举着手中的兵器朝她冲来。然而,在他们朝着桑姝逼近的瞬间,银针狠狠刺入他们的脖颈处。几个人全都惊恐地睁大眼睛。嗓子彻底发不出任何声音。桑姝走上前,利落干脆的出手解决掉这些人,便朝着营帐内的后方走去。桑姝在营帐外面蹲守了片刻,营帐内,叛军首领还没有醒过来。鼾声如雷,震耳欲聋。桑姝轻轻用短刃把营帐划开一条缝。她从缝隙间看到,睡在营帐内,那身形壮硕,躺在床上宛如小山的男人。看着不像边疆人的长相。桑姝迷眸观察了片刻,她把自己随身携带的迷魂香点燃,从缝隙间送了进去。这迷魂香倒也没有多逆天的能力,但对于一个不知深浅的对手,让他的战斗力减半,还是有些作用的。迷魂香逐渐散播在整个营帐内。桑姝看着时间差不多,便掀开营帐的帘子,悄悄的溜了进去。进去之后,桑姝把高高束起的青丝全都散开。青丝散落之后,桑姝把那些碎发全都扒到了眼前,绝色容颜若隐若现,只能偶尔窥见冷白的肤色。一切准备就绪。桑姝轻轻走到叛军首领的床前,先是在他的脚上绑上一根绳子,然后,桑姝细长冷白的手指,一点点爬到了男人的脖子上。指尖沿着肌肤轻轻划了两下,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诡谲。原本处于沉睡之中的叛军首领,感觉到脖子上的异常之后,他倏地瞪大了眼睛,紧接着,模糊的视线看到逼近在眼前的那张脸,瞳仁剧烈颤抖了几下。“鬼!鬼啊——唔唔唔唔!”
他的声音刚刚发出来,就被桑姝眼疾手快堵住了嘴巴。首领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都被禁锢了一样,竟然用不上任何的气力。首领直接被吓惨了,难道说……难道说真的是鬼魂来索命了吗!?“你还我命啊……!”
就在首领心惊胆战揣测的时候,桑姝慢悠悠地吐出来这么一句。她的声音飘飘忽忽,那双看不清的桃花眼,晦暗不明,就这么幽幽地盯着首领。首领本就有些紧张的眼神,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瞬间变得惊恐无比。他的双手双脚全都在剧烈颤抖着。不断蹬着双腿往后,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护在眼前,“别找我!你别找我!人不是我杀的!我也只是听命行事,别找我!你不要来找我啊啊啊啊!!!”
这首领明显是被吓惨了。他不断地解释着,结结巴巴,说话都不利索。但桑姝还是从他的话语间听到了重点。“不是你杀的?放你娘的狗屁!我亲眼目睹你杀了我的丈夫,杀了我的孩子!杀了我们魏县多少无辜百姓!你还敢说不是你杀的人!”
桑姝继续逼问,她把提前绑在首领腿上的绳子,紧紧一扯——如同被索命的拉扯感袭来,那首领庞大的身子,同时被迫往前。他猛地冲到桑姝的面前,脸颊蹭过桑姝柔软的发丝。那些头发丝如勾魂一般,让他虎躯一震。“是谁指使你做的?说!”
首领撞入那双徒然变得凶狠异常的眼中,他呼吸都滞住了,惊恐到嘴唇都在发抖,变得青白。他艰难地喘了口气,声音嘶哑地憋出来一句——“是将军!是大将军!是大将军跟敌国有勾结,需要献出魏县,而且必须要魏县的百姓心悦诚服!”
这首领被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的说完之后,裤裆里顿时传来一股难闻的气味。桑姝眉头轻皱,颇为嫌弃地把人往后推了一把。这就吓尿了?怂包蛋子。“是临昌大将军吧。”
桑姝慢悠悠的说着,说完之后,就看到首领脑袋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还真是他。“你们这军营里有多少人?”
桑姝继续追问,同时把眼前遮挡的发丝往后拢去,露出那张漂亮凌冽的容颜。“大部分人马都在大将军那里,我们这里只有500人。”
首领说完之后,看到桑姝露出来的脸,她的脸色很正常,除了月光下有些冷白的肤色之外,和正常人无异。根本就不是什么女鬼。首领后知后觉,他滚了滚喉咙,睁大眼睛盯着桑姝看了半晌。彻底反应过来后,首领愣了愣,猛地深吸一口气,面色开始变得狰狞,眸光阴鸷,“你是谁?竟然敢在军营里装神弄鬼,你信不信我现在立刻拧掉你的脑袋!——啊!”
没等他说完,桑姝的短刃毫不客气刺入了他的胸膛。这种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没有必要继续留下去。虽是听命于临昌大将军,但他这些时日残杀了多少无辜的魏县百姓。桑姝想起这件事情,就觉得心中怒火丛生。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她心头之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