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清研磨着手中的花粉,但是思绪却早就飞到天边去了。
她知道那人是个有野心的,但是却没想到他居然想要的东西,是那个位置,怪不得会将将她宁家的钱库,毫不犹豫的吞掉了。
如今天元国正是多事之秋,天元帝自从把她的原身父亲扳倒了之后,这朝中的平衡势力,算是被彻底打破了。
天元帝成为了说一不二的君王,只是这种权力往往才是最能迷惑人心的,没有了制衡之道,天元帝变得越来越暴戾奢靡,百姓的日子反而过的还不如以前。
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倒是真的是一副大厦将塌的局面了。
但是这些原是跟冷清清没什么关系,她更像是被迫卷进来的一个人,之前是因为父亲,如今却是因为宋景山。
“唉……”冷清清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倒是让一旁守着的宝蓝,有些不解的上前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啊,忧心忡忡的样子,是这花不够好吗?”
不会吧,这些可是宋将军听说冷清清喜欢花朵,特意给她去香山上买来的花呢,颜色最是鲜艳,很适合用来制作胭脂呢。
她们的兰香阁在北原城刚刚建立起来,有了点气色,就跟着宋景山来了这上京,到真是可惜了那铺子了。
昨天,也不知道小姐究竟和将军在里面谈了些什么,她眼看着那宋将军,明明是一脸凶神恶煞的进去,看起来已经气的要把小姐活生生的吃了,出来的时候,却是春风得意的模样。
倒是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宝蓝很显然想不通其中的诀窍,但是却更加敬佩自家小姐了,居然能把暴怒中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安抚住,也是个了不起的本事了。
“宝蓝,一会儿陪我去街上看看铺子吧。”冷清清摇了摇头,把脑海中的烦乱思绪,全部甩出去,然后转移注意力般的对宝蓝说了这话。
昨日宋景山发现冷清清担心他之后,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阳光明媚了起来,甚至担心冷清清老在内院会无聊,特意把底下官员送来的铺子,给了自己的心肝。
让冷清清在这上京,再开上一间自己喜欢的商铺,也算是冷清清的意外之喜了吧。
这上京的铺子可要比北原城贵上许多,自然人流量也是大上很多,冷清清这才一早上起来,就在这里调配颜色,看样子,她们会在这上京住上很久。
宝蓝给自家小姐换上了崭新的衣衫,却在选簪子的时候,犯了难,如今小姐已经是北州州牧的夫人了,宋景山几乎得了什么好东西,都要往她们房里送去,倒是把冷清清的妆匣给塞了个满满当当。
冷清清今日穿的是一身浅黛色绣银边莲花裙,配上软底的翠珠鎏金鞋,宝蓝仔细研究了自家小姐的穿着,这才慎重的选了一支珊瑚粉晶蝴蝶簪,给她的发髻上增添了一抹生机。
最后又选了一条由江南著名紫缎纱做成的帷帽,这才算完成了出门的准备。
冷清清虽然不喜这帷帽,但是却也觉得外面太阳很热,这帷帽可以当防晒帽用了,也算是安慰一下自己了。
宋景山虽然没有限制冷清清的自由,但是却要求她每次出门,身后都要有两名宋家军跟着,名义上保护,但是冷清清总觉得这人,是不是害怕她逃走,才会这样严防死守的。
事实上,冷清清想的也没错,毕竟她在宋景山这里,可是有着一次想要逃跑的前科,男人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夫人,再次从自己的身边溜走,总归还是要多加看顾的。
七月份的上京,已经完全进入了炎炎的夏日,虽然穿着的料子,都是宋景山特意为她在江南置办的珍贵料子,但是却也架不住太阳的灼热。
冷清清又身负寒毒,身子骨比普通人娇弱上许多,当真是有些汗流浃背了。
她忍不住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但是却听见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倒是平白无故的激起了阵阵风来,冷清清轻薄的帷帽,在一瞬间,被这股风给吹开了一角。
原本正谴着仆人,骑马在这上京里‘散步’的守备独子扈贵,正因为这难得的烈日,而心情不悦,纵马踏坏了好几个摊子,解了解心中的郁气,竟是就看见了前面的一位带着帷帽的女子。
原本看不见容貌,那女子周围又有下人跟着,他也懒得去招惹对方,哪知一阵风吹来,竟是把那女子的帷帽,吹起来了一角,女子脱尘的极佳相貌,倒是一眼让他挪不开心神了。
“这上京什么时候,来了个这样姿容的小娘子,倒是真让人看了喜欢啊。”扈贵眯起那绿豆大的小眼,当即便动了心思。
“少爷,你要是喜欢,咱们立刻就把她抢过来。”一位跟在扈贵身边的仆从,竟然直接这样大咧咧的说道,很显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干了,说出来的话,都十分的轻车熟路了。
扈贵舔了舔自己的厚嘴唇,看着前面那浅黛色的窈窕身影,倒是心痒难耐了,心道最近父亲虽然让他收敛一些,不要惹了新来的州牧大人。
但是他都在家里窝了七天了,也该开开荤了吧。
况且不过是个女子,这上京有他爹在上面压着,就算是嫁了人的女子,还不也是任由他糟蹋,如今哪有动了心,还龟缩着做王八的道理呢。
“小娘子长的很是得小爷的胃口,去,给爷带回守备府,爷今晚要好好的和她玩一玩。”扈贵直接一抽身下的马,便直接带着下人,朝着冷清清的方向去了。
宝蓝看见自家小姐被风吹起了帷帽,立刻上前给她整理了一番,小心的问道,“小姐,没事吧。”
冷清清摇了摇头,却感觉有些眩晕感,便对宝蓝说道,“这天气太热了,我们快些走吧。”
宝蓝忍不住担忧的念叨,“明明府中有轿子,偏生小姐要强,非要自己走着来,一会要是热坏了,宋大人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呢。”
听见宝蓝念叨宋景山的名字,冷清清柳眉微皱,朱唇轻启,“你倒是向着他了?不是一向最怕他了,如今竟然拿他来压你家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