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金焕看见蒋秋菊在为自己铺的被褥旁边又拉了一条被子并放下一个枕头时,吃惊地问:“咱俩睡在一起呀,这成何体统呢?”
蒋秋菊却说:“这有何不可呢?我一个人睡在那边害怕,就要和你睡在一起呗。”
“傻瓜,不能这样,”沈金焕劝道,“咱们两个孤男寡女是不能睡在一起的。既不合理也是违法的。如果以后让人知道了就成了丑闻,甚至影响得你连女婿都瞅不下了,千万别这样。”
蒋秋菊却噘起了小嘴嘟囔道:“我不打算再瞅对象了,所认定的女婿就是你,和自己的女婿睡在一起还怕啥。我偏要和你睡在一起。”
“这样使不得的,你要这样胡搅蛮缠的话,我真的就走了。”沈金焕说着就起身要走。
这时,蒋秋菊却一把拦腰将他抱住,嘤嘤地哭了:“金焕哥,别走,你要不睡的话,我们就在一起坐上一晚上。”说毕,哭得更厉害了。
她这一哭,倒把沈金焕难住了。嘴上说走,这深更半夜的到哪里去呢?不走嘛,两个少男少女在一起,成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两个人在一起整整一晚,能不能控制住自己也很难说,他真有点后怕啊!
蒋秋菊的哭声是小了些,可两行热泪顺着她的脸颊不停地淌着。她就这样紧紧地抱着沈金焕,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沈金焕的心肠有些太软,他真的惧怕女娃的眼泪。尤其是在子夜时分,蒋秋菊的眼泪,让他一时间无所适从,进退维谷。从内心里发出了一声“唉”的感叹,真的不想再去伤一个女孩的心了。他只好用手轻轻抹去她脸蛋上的泪花,说了声:“好妹妹,坐下说话!”
蒋秋菊也就像一只顺从的小羔羊似的,慢慢松开搂抱沈金焕的双手。
沈金焕用手轻轻将她推到了炕沿上,两人并排坐了下来。他这才说:“好妹妹,你要听话,你看我现在有对象啊,她叫吕锦云,在西京城里的培训马上就要结束了。作为男人,我要对自己的对象和你都负责任的。我不能脚踩两只船,到头来肯定有一个人要受伤。我们只能是好兄妹,你这么优秀,肯定会瞅到一个好女婿的。”
蒋秋菊却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好我的哥哥哩,你咋说得这么轻巧。世上的好男人确实有的是。可是,像沈金焕这么优秀的男人,可能是打上灯笼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沈金焕说:“你就好好夸么,把我夸成一朵花么。你也好好吹么,小心把我吹上了天。我到底优秀不优秀,自己知道自己的半斤八两。”
“我不是夸也不吹,我说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蒋秋菊又说,“金焕哥,我都打听到了,你和那个吕锦云的恋爱,充其量也就像咱俩现在的地步。仅仅只是谈过两次,见过几面,又没有举行订婚仪式。在你们还没订婚前,任何人都有权力进行竞争。我要和她拼一拼,谁最后把你拿下,你沈金焕就属于谁的老公。”
沈金焕给逗笑了:“傻瓜,你咋这么逗呢?这是谈婚论嫁,又不是打篮球,谁都可以进场争输赢。快别傻想了,你就把我当自己的哥哥看待即可。”
“我不嘛,我不要哥哥要老公。哥哥和妹妹之间是有距离的,只有夫妻才能一生厮守,白头到老。”蒋秋菊说着,又用自己的两只手抓起沈金焕的两只手臂摇来摆去,撒起了娇。
“傻瓜,别胡闹。”沈金焕安慰,“咱们共同操心,将来给你物色一个好对象。我给你当个好哥哥就是了。”
蒋秋菊娇气地说:“我瞅准的就是哥哥你!”说这话时,眼里竟含着泪花。
沈金焕说:“世上的好些事情都是不尽人意的,人生有许多不尽完美之处。我们只能顺其自然。”
蒋秋菊说:“好哥哥哩,你是文化人,别给我讲那些大道理了。你说上一大堆,我也听不懂,我要的是真实的,要瞅的是一个中意的对象,谁让我就爱上了你呢?”
“你爱上了我不假,可我又有所爱的人,再说她也很爱我呀,我总不能把正在热恋的人抛弃了,再来爱你。你说我能这样做吗?”沈金焕问。
“我可不管这些,既然爱上一个人,我就要把这个人争到手。”蒋秋菊还是那样执拗,坚持自己的观点。
沈金焕真的无语了,看来他给蒋秋菊说啥都无济于事。
蒋秋菊干脆将自己的头枕到沈金焕的怀里,斜靠着躺在他的身边。
沈金焕曾经想将她推开,可觉得那样似乎有些残忍,也就没再推辞,让她安静地待会儿。
谁知蒋秋菊靠在他的怀里后,不大一会儿竟然睡着了,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望着怀里这个纯真的少女,沈金焕的心里泛起的阵阵微澜。看来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又会让一个女孩儿伤心。
沈金焕感觉自己又一次被卷进了爱的旋涡……
他又陷入了苦苦的思索之中,远在西京城里的吕锦云,也应该近几天就结束培训了,回金沙县的日子也就快了。她如果收到自己今天写的信后会是什么态度呢?
吕锦云是继续用冷漠的态度对待自己,还是能回心转意,重温他们的爱之梦。这些都是他最为关注的。为了吕锦云他已经付出和牺牲了很多,有些他是能感知到的,有些细节和内幕他还不清楚,别人已在背后暗算了他。有好些问题不得不让他去思考……
“金焕哥,千万不要抛弃我,我可舍不得你呀!”睡梦中的蒋秋菊在喃喃细语,边说着梦话,也转过身一把紧紧地搂住沈金焕。
沈金焕本想将她的手挪掉,可想了想,就让她在梦境里享受一下爱的甜蜜吧!
梦中的蒋秋菊又说:“金焕哥,我们结婚吧!”
沈金焕心想,这话要是从吕锦云的口里说出来该有多好。这么想着,他却在心里又念叨起了自己的吕绵云:“锦云,锦云……”
一天的劳碌与困顿,挤兑掉了他的妙思与遐想,渐渐地,沈金焕也走进了梦乡。
梦境里——
在桃树坡上一个较为平坦的小地块里,桃花灼灼,春光美奐,他和吕锦云相拥躺在地上,仰望着蓝天白云,欣赏着繁星明月,周围各种色彩的鲜花,释放出阵阵芬芳。
望着这美好的春光还是夜色。沈金焕触景生情,随口说出:“天做被子地做床。”
吕锦云却说:“你当新郎我新娘。”
沈金焕用深情的目光看了看含情脉脉的吕锦云,一时激情澎湃,猛地翻身将对方压在了自己的身底。
吕锦云轻轻地叫了一声:“金焕哥!”然后用双手紧紧地箍住了他。
“金焕哥!”当蒋秋菊从梦呓中被惊醒后,发现沈金焕在她的身上,顿时她陶醉了,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