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房间很正常。太正常了,一点儿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都没有。装修简洁,家具不多,房间很小,只有一厅一卫。桌上很多用过的方便面桶,垃圾桶里的垃圾已经装满了,蟑螂爬过,引起一声尖叫。岳思清揉揉耳朵:“你要死啊,叫那么大声,不就一只蟑螂么,怕个屁。”
邱承颜不服气:“你是不怕了!你一个北方人,还是古代的,见过现代南方的蟑螂吗!都能骑着当车用了!还会飞呢!哼!”
岳思清欲言又止,她能说她在游历时就已经见过了吗,古代又不是没有虫。不过想到这人脑子可能缺根筋,还是不要和这人计较了。霍坤灵打开灯,顺嘴回一句:“人家小何不也是南方人,你看人家多稳重。”
何徽瑾不好意思地笑笑,邱承颜嘴硬道:“她是南方人,可是我俩地区不同!南粤的蟑螂很大只!”
“我家就在南粤隔壁。”
“……”邱承颜无话可说。行吧,非要他承认自己胆儿小呗。唠嗑结束还没一刻钟,跟卫生间突然冲出一身影,直袭离她最近的霍坤灵,霍坤灵猛地一躲,还是被伤了手臂。利剑出鞘,斩去,被那鬼物躲过。“你的剑有效吗?”
阳间的东西对鬼魂是没啥伤害的,除非那鬼本身就弱。然而面前这只显然不弱,速度快,攻击猛,而且毫不恋战。不仅如此,霍坤灵隐约察觉到一股子熟悉,似乎这鬼……有很大的怨气。这就与何徽瑾她俩不一样了,她们的执念没什么太大的攻击性,一个是竹马丢了一个是自责自己的失误让三十万将士牺牲,而这鬼就不一样,她,带杀意。“无效吗?那你来,放出那什么铁链,捉她!”
拘魂链出,再次被躲。“这是什么怪物啊……”邱承颜吓得胆战心惊,躲在霍坤灵身后瞅着局势。霍坤灵面色沉着,变出四个白色小旗子,再辅以罗盘定位,成功锁住不断移动的鬼。此时这鬼挣扎得很厉害,岳思清试图用剑吓唬,没有用。而后何徽瑾用软的,语言劝说,仍然没有用。其实也不是没有用,只不过一般语言很难劝服这鬼而已,说话得说到心里去,这才有用。然而这鬼出现得太突然,他们都还来不及好好找找这地方的线索,就被袭击了。既然挣扎,那就捆起来吧。放出拘魂链,收起小旗子与罗盘,她将链子那头递给邱承颜,“承颜,拿着,拿好了啊,我去包扎一下。”
鬼魂伤人也是会出血的。幸好之前那个房间里的医药箱里的东西带过来了,不然就得撕衣服了。那边的女鬼显然很不开心,挣扎不了于是开始嘴战:“放开我!”
邱承颜回嘴:“你说放就放?”
“你凭什么绑我!”
“我为什么放你?”
“你!”
生气到了极点,怨气冲天,女鬼的眼睛是红色的,此时更是血丝遍布,她的魂力因着怨气暴涨,隐隐有挣破趋势。邱承颜害怕,担心这链子捆不住,“灵姐!”
床那边传来淡定的声音:“岳思清,打晕她。”
“好嘞!”
一个手刀,再大的怨气都得等醒来再说了。岳思清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终于安静了。”
“这鬼不对劲啊~”不是说这地方降低魂力的吗?为什么这只已经是个半厉鬼了?难道这是一个层级的关系?一层比一层难?霍坤灵打算速战速决,毕竟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这样的“层”,新鲜感过去了,也就没什么想玩儿的兴趣了。她现在只想出去,她想回家啊!这个房间的主人,哦也就是那只鬼,应该很穷,不然也不至于住这种地方。桌面上有一把匕首,沾过血,已干涸,却不知血是谁的。“灵姐,她是自杀而死的吗?”
邱承颜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突然这么一问,霍坤灵有点懵,想了想:“有这个可能。”
“难怪怨气那么大……”“你发现了啥?”
“她手上有很多刀痕,可不就是想割腕嘛。”
岳思清怼他:“哎你傻啊,谁说有刀痕就是割腕了,她手上的那些伤痕不是特别深,都不足以致死你知道吗,没点文化就别乱嚷嚷!”
邱承颜委屈:“你干什么嘛,我又没学过,看到这些认为是割腕很正常嘛,你别老动不动就怼我!”
这俩活像一对欢喜冤家……不过……就算不致死,谁闲着没事干拿刀往自己手上霍霍的,伤口不深全然是从心了,毕竟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想到这鬼的与众不同,霍坤灵观察了下,果然发现了这鬼的伤口——就在后背心脏处,有一个血窟窿。岳思清被叫来查看,答:“应该就是那匕首伤的,一刀捅心,致死。”
看样子,她的执念就在她死亡的时候。不同于另两个,她们压根没有伤口显现,而现在执念解除了,她们依旧还能维持这个样子的原因就是——死时模样与正常模样可以自由转换,死时模样太吓人了不适合。“他杀的啊?和谁这么大仇呢这是?”
邱承颜挠挠头,“他杀的话,要解除是不是要帮她报仇啊?”
何徽瑾同学适时吟诗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岳思清检查伤口试图再找出点线索,也适时怼一句:“你傻啊,就算报仇,这地方总共那么大,谁知道她仇人在哪儿,咱又出不去。”
邱承颜:行,我不说话了,您忙。霍坤灵无奈一笑,开始压榨劳动力:“邱承颜,把链子给小何,干活去。”
这里就他一个男生,咋能不干活呢,是吧。她负责捉鬼,何徽瑾负责看鬼,岳思清负责检查鬼身上有没有什么疑点,邱承颜总不能就站着吧。一番折腾后,邱承颜戴着从上个房间巴拉出来的医药箱里的手套,将所找到的东西一溜丢在一个桶里,“喏,就这些。”
此时邱承颜的脸色不对劲,耳朵似乎有些红……霍坤灵感到莫名其妙,弯腰扒拉桶里的东西,忽然一顿。“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