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安逸火车站,几十年前的老地方了,大概是五六十年代做建,现今已不能用了,偶尔来往人数稀少无比,多是些怀旧的年迈者,或是来见识曾经辉煌的少年。这里的密道藏匿在火车站后门里,这道后门可直通火车站台而无视前面的安检和验票口,加之当时并不是很严格,又是战乱,就算有人发现了富豪是个浑水摸鱼不购票就上车的,也能被富豪甩钱堵嘴,不多言一句。时光荏苒,霍坤灵回神,走进了后门,低头看那从外面看长得很像下水道口的密道口。之前走岔路口时,为了以防万一,霍坤灵分出三支小队走另一条路,自己则往郊区走。毕竟,有三条入口,谁知道真凶走的是哪条道呢?之前打电话汇报有线索的警员递上证物袋,里面是灰色粉末。“这是在门口发现的烟灰,应该是香烟。”
至于具体,还要带回去查查。这倒是不像他的风格……烟灰这个线索那么明显……霍坤灵摇了摇头,总归有线索是好的。“收好,带回去检测。”
“是。”
回到警局,又是日落西山。霍坤灵刚在办公室坐下想休息几分钟,孙医生疾步而至,“凌法医,那孩子恢复记忆了,说有话想和你说,我们谁问都不松口。”
今天这些事儿真的是一日比一日多,往常虽然也是横着连环杀人这件悬案,同时去处理其它案件的,却都没有这阵日子那么忙。霍坤灵隐隐有预感,快了。也许真凶就快要显出真面目,即将落网了。哪怕可能曾檬指的并不是真凶而是伍三的事儿,她还是去了一趟。推门,少女一如昨日相见,坐着,翻书,窗外夕阳余晖,漫进来,衬着少女周身仿佛镀了金光。“小檬?”
曾檬下意识扬笑看过来,看到是霍坤灵,笑容僵了僵,又故作无事的笑,“凌姐姐好。”
虽然如此,小孩子到底不擅掩饰,她的失望霍坤灵看得清楚。她坐过去,坐到曾檬身边,“又看书呐?”
“是啊。”
“这次看的是什么?”
“一本刑侦小说。”
刑侦?“姐姐曾经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并不会消失。他们仍然存在,在天上看着一切。姐姐还说,人在变成星星前,会分出一魂,保护至亲之人。所以我要想开。”
曾檬手放在打开的书上,低头深吸口气。“当天晚上,我本来应同学邀请,去花园后门等他,我本来不想去的,但他说有惊喜给我,而且还说不止我们两个,我也是傻,就答应了。”
“我没等到他,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想走时,忽然听到有人正往这边过来,我害怕是坏人,不敢轻举妄动暴露自己,就蹲在了草丛里。”
“那是个男人,很高,一米七五左右,穿着黑衣,带着兜帽,他扛着一个麻袋,在门口停了下来,解开麻袋,我发现麻袋里的人竟是姐姐……”那时天黑,月明,曾檬视力好,一眼就看到姐姐的脸,下意识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伍三将人扛了进去,不知是干什么了。曾檬回过神,想跟进去看看,可是太过危险。她有点不知道怎么思考,呆了很久,直到伍三处理好一切离开,她才悄悄起身,进公园去看一眼姐姐。手机被她握的死紧,夜很静,因为刚才的事情,她提高了警觉,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心里一紧。这些事情,之前也只是在电视上有看到过,没想到身边人却遇上了,如何不让人心里惶恐。直到……血腥味浓郁,刺激得她差点吐出来。可摸上姐姐的手,冰凉的,唤着,人却怎么也没反应。再近点,她看到了姐姐脖子处的伤口……很深,深可见骨。她的大脑在那一刻当机,怎么也想不到,上一次见面竟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几分钟后,一位少女冲出了公园,想去公安局,却中途昏倒。霍坤灵叹息着,都是些可怜人罢了。她揽着曾檬轻拍她的后背。人已经泪流满面,倔强着没有哭出声。平息后,霍坤灵才道:“这些我们已经知道了,凶手就是你姐姐学校的一名教授。”
“已经落网了吗,那两个人?”
霍坤灵疑惑不解:“两个人?”
另一人难道是指伍三的那个兄弟么?但他当时不是在伍三家中替伍三打掩护?还是说,曾檬还看到了谁?“还有一个,男的,也很高,比之前那个还高,一米八吧。”
“你是在哪里看到他的?”
曾檬表情犹有后怕,一颗心颤颤的,深呼吸道:“我见到姐姐后,心里更乱了,很复杂,就在那时,一个男人突然走出来问我说,想报仇吗。他穿得一身黑,外面也是披着一件黑斗篷,他戴着一个面具,白色的,死神模样,手里还拿着一把大镰刀,很恐怖,我当时被吓死了,拔腿就跑,他就在后面追,好像只追到了公园外一点,我没注意太多,一心想跑到公安局报警,就没事了。可到半路我就昏倒了,醒来后那天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发现。霍坤灵猜想,那个男子,很有可能就是真凶。推想一下,假如他是真凶,那么死神的打扮,以来吓人,死者们脸上的惊恐就不难解释了。只是,曾檬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小孩子,如果他想杀了曾檬,轻而易举,怎么不动手铲除见到了他真面目的人呢?心里良善发作吗?霍坤灵反应过来,伍三刚动手,那男子就知道了,并且还与目睹了一切的曾檬说,想报仇么。常恩说,伍三的感情事知道者虽然多却并没多少人知道他心里的封口想法的,也只有常恩知道。这如果是对其他人来说,伍三这样属实突然,因为他人不知道因果。这么突然的事儿,男子怎么知道的?还是说,只是恰好碰到么?恰好碰到自己认识的人动手杀了另一个自己知道名姓的人,并且自己还撞上了目了一切的死者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