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酌言愣了愣,随即道:“与你无关。”
谢池羽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不气不恼的拉着她的衣袖往外走。
“干什么?”叶酌言微微挑眉。
“去徐记钱庄。”
叶酌言断然拒绝:“我又没说要向你借钱。”
谢池羽好笑道:“我也没说要借给你,这是送你的。”
“那更不行了。”叶酌言甩开衣袖,平静的看着他,“非亲非故,我为何要接受你的钱财?”
谢池羽对非亲非故这四个字十分不满,想了想,又看好戏道:“那行,我不帮你,你说说自己准备怎么解决?”
叶酌言蹙着眉头,对于剩下的五百两黄金,她自己好像还真没办法解决。
叶酌言把预算留宽裕了一些,道:“那……我就向你借六百两黄金,先说好,这是我借的,以后一定会还你。”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理直气壮,明明是自己有求于他。
只要面对谢池羽,她所有的小脾气都无法掩饰,而他总是笑嘻嘻的回应,好像在暗示她不用掩饰。
叶酌言暗自摇了摇头,心想这肯定是错觉。
“随你。”谢池羽心知再与她争论下去,自己这一趟多半就白跑了,干脆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
身后的脚步声变得轻快了。
目光扫过院子里经过精心打理的花草,谢池羽扬起了一抹笑意。
“看来你这院子是块好地方啊,竟能让花花草草在这个季节长得如此繁茂。”
叶酌言也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这些花草刚移植过来不久,我怕它们难以存活,就用灵力滋养着,所幸它们长得还不错。”
岂止是还不错,许多花草都已经开出满院春景。
谢池羽微微侧头,满意的欣赏着她眉眼里的欢欣。
“靖王殿下来啦。”
秦记钱庄的掌柜一见到谢池羽,赶忙热情的招呼了上来。
“取六百两黄金,尽快送到祭司府上。”谢池羽熟门熟路的吩咐着,仿佛把这钱庄当成了自己的家。
“好勒。”掌柜连忙应下,转身就吩咐伙计赶紧着手去办。
这个人取钱都不用什么凭证的?叶酌言有些没看明白,直到他转身欲走,她才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他:“这秦记钱庄是你开的?”
谢池羽看了她一眼,也不直接回答她,反而问道:“你可知道江南秦家?”
叶酌言点点头:“江南秦家世代行商,传闻中这秦氏家族富可敌国。”
谢池羽悠悠道:“秦记钱庄是江南秦家的生意之一,也是我母妃的嫁妆。”
原来他的母亲是江南秦家的女儿,叶酌言暗自吃惊,秦丝竹过世多年,这钱庄自然就归他所有。
难怪他养得起紫炎。
“怎么又一直盯着我看。”谢池羽挑眉。
“谁看你了。”叶酌言回过神来,打死不承认,“今天这件事情,就多谢靖王殿下了。”
谢池羽收起笑意,认真的嘱咐她:“客套话不必多说,你以后无论是遇到好事还是坏事,多想想我,这就行了。”
叶酌言没答话,而是本能的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突然贴近的脸。
落在她身上的那道认真的目光很快就带着失落移开了。
第二日,花燃紧捏着自己的卖身契,呆呆的跟在叶酌言身边走了大半条街,这才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自己终于自由了。
身边这个穿着男装的女子,与自己相识不过数日,每一次出现似乎都带着救赎。她救过自己两次性命,从未要求过回报。她不曾当着自己的面许诺什么场面话,却直接为自己赎了身。
花燃呜呜的哭了出来。
叶酌言原本大好的心情被花燃的眼泪吓得散了一半,她擦了擦花燃的泪水,只听花燃哽咽着说道:“多谢祭司大人,花燃愿为奴仆,此生追随祭司大人身边,只盼能报答这份恩情。”
叶酌言扬起一抹浅笑:“说什么傻话,我替你赎身,就是为了让你做一个自由的人,谁要你做奴仆。”
花燃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轻松的笑了起来。
假如她是男子就好了。花燃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去哪里?”花燃对自己的未来毫无设想,如果没有叶酌言陪着,她在这大街上多半会越走越迷茫无措。
叶酌言看了看有些紧张的花燃,柔声道:“我瞧上了西街的一家铺子,准备改做琴馆,你呢,以后就是这琴馆的老板,也会是官家小姐们眼里的琴艺最好的夫子。”
“那些官家小姐们会找我学琴?”花燃有些不敢置信。
叶酌言笑道:“当然,两日之后你就知道了。”
花燃不懂她说的再过两日是什么意思,不过,见她一脸自信,心里也莫名安定下来。
一路上,花燃注意到来往的大姑娘小媳妇总拿害羞的目光盯着她们,再仔细一看,这些女子们指指点点的对象分明就是她身边这位相貌阴柔俊俏的“叶公子”。
花燃又好气又好笑,想了想,直接挽上了叶酌言的手臂。
叶酌言没觉得她的举动有什么不妥。两个姑娘这就一路说笑着,去了西街的铺子。
谢池羽接过倾颜递来的密信,展开看了一眼,笑着把那张信纸拍在了桌上。
“她还真是舍得。”
纪云好奇的夺过信纸,边看边叫嚷起来:“一千两?还是黄金?花这钱给花燃赎身,祭司大人可真是舍得。不对啊,她任祭司一职也不久,怎么会这么有钱?”
砸锅卖铁还向他借了六百两,能不有钱么?谢池羽笑出了声。
“主上。”风禾急匆匆的进了屋,递上一张纸条,“属下已经给祭司大人递了请柬,这是祭司大人让属下转交给你的东西。”
谢池羽接过一看,是一张欠条。
纪云还没抓住机会瞅清楚纸条上面写的什么,谢池羽就已经满不在乎的将那纸条撕得粉碎了。
每逢皇子公主们的生辰,熙元帝都会特意吩咐下人好好操持一番。
关于自己的生辰宴,在哪里操办,要请些什么人,哪家官员又带了多么貌美如花的女儿前来赴宴之类的问题,谢池羽几乎从来不在意,不过是与一群各怀心事的人喝喝酒罢了,不值得他上心。
今年却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