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便站起来,径直走向那名蒙着眼的琵琶女子。
他身形须长,瘦高,五官凌厉,长相富有攻击性,更让人忌惮的是他一身甲胄,在晚风吹拂起他的白色衣袂。
顾玠蹲在她面前,轻声唤了一句:“阿姐。”
轻得只有二人可以听到。
顾疏渺拨着琵琶的手一顿,没了动作,本是音乐中点睛之笔的琵琶乐音顿时没了声音,众人纷纷抬头望过来。
“子行?”
“嗯,是我。”他如释重负地对她笑了笑,用食指挑下覆在她脸上的白绫,露出少女一双杏眼,映出他的身影。
拓跋宇看着这一幕,看着顾玠脸上浮现起从未有过温柔,哑然道:“顾将军,这就是你说的,你的未婚妻?”
顾玠没理他,低头看向顾疏渺脚上戴着的金色脚环沉下了眸子。
顾玠:“脚环?”
顾疏渺:“……”
顾玠:“娈宠?”
顾疏渺:“……”
顾玠:“主人?”
顾疏渺:“……我,我是被抓过来的。”
要是以顾玠这疯子超强的占有欲望,指不定没什么好事,所以她还是硬着头皮给他解释。
“顾将军的未婚妻怎么可能是寡人的娈宠,或许是顾将军认错了。”拓跋宇说。
毕竟他是对这个楚人有些喜欢的,他一向热衷于大楚的女人,比西凉的女人柔弱娇软,臣服于他之下,很大的满足他的心理。
他的生母是被楚人杀死的,父亲与楚人交战中心力交瘁而亡。对于楚人的恨他是不会忘的,只待有朝一日,能血洗大楚。
于是他喜欢欺辱楚人,蹂躏大楚的女子。
顾玠冷笑一声,怎么可能不了解拓跋宇?他对拓跋宇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不是认错,或许陛下喜欢夺人之妻?”
夺人之妻?
顾玠他在说什么?顾疏渺脸上浮起一层绯红。
但是就算顾玠是这般说来,顾疏渺还是感觉他在生气。
顾疏渺拉了拉他的衣袖:“子行?”
然后她就看见顾玠的眼神冷冷地把她从上到下扫视一遍,她本来红着的脸腾一下就像是蒸熟的虾一样红:“我……”
百般万般的不自在。
下一秒,顾玠搂着她的腰,就这么将人拦腰抱起来,丝毫没有吃力,顾疏渺尚且吃惊的看向他,他的手臂大部分遮住了她的腰,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从皮肤传来。
顾疏渺打了一个颤栗。
顾玠对拓跋宇道:“本侯还有事,先走了。”
拓跋宇:“……”
明光宫。
她被他一路搂着,被带到一个不知所云的地方,顾疏渺看向他,又望了望身后。
对顾玠小声道:“没人了,子行,不用做戏了。”
她是指刚才所言夫妻一事。
顾玠挑眉:“若我是认真的呢?”
“……”顾疏渺推了他一下,离他远了一些,顾玠跟上来,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宫殿中。
这应该是他在西凉皇宫暂时住的宫殿,顾疏渺以为他会等到楚瑶到达西疆,要晚几天才进城,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
她被顾玠推坐在凳子上,呆呆地看着他,一脸不解。
顾玠看她这副样子,火气更甚,他单膝跪在她面前,一只手握上她的脚腕,费尽力气在研究脚上那个金环子怎么摘下来。
顾疏渺下意识缩了缩脚,一脸不适应,耳朵红得滴血:“不用!我自己来。”
她坐在凳子上,弯腰也在拨弄脚上的脚环铃铛。
出来铃铛“叮当”作响,没有半分改变的痕迹。
让她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
这脚环摘不下来了。
她有些着急,皱着眉不断拨弄,却怎么也摘不下来。由于她动作很急,把自己的脚腕给勒出几痕红痕。
顾玠虽然眸子沉得滴墨,明明是这么偏执控制欲很强的一个人,此刻却握住她的手,对她扬起一个笑,温柔地道:“没事,你不要急,总会有办法的,我去给你找药。”
过了一会儿,他果真带着一小罐药膏过来,给她刚才勒上的地方上药。
他手指温热,力度温柔,顾疏渺打了一个颤栗,不再发呆,连忙去拿他手中的药:“子行,我来吧。”
少年掀起眸子,淡淡地看着她:“上好了,不麻烦。”
顾疏渺:“……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