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哪里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谜语，抱着顾疏渺的手，还是很担心地看着她。
顾疏渺注意到她的眼神，觉得好笑，打趣道：“袅袅今日长圆润不少呢！”
顾疏渺捏着小孩的小圆脸，心里喜欢得不得了，也终于笑出了声，小孩的肉脸被轻轻捏了一下，望向顾疏渺笑，也跟着傻傻地笑起来。
小孩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正在换牙，笑起来，也露出缺了一颗牙，空洞洞的挂在小肉脸上活脱脱像一个瓷娃娃，可爱得紧。
顾疏渺给她的发髻上簪上一只蝴蝶小花，亲了亲她的眉头，弯着眼睛将小孩抱得更紧：“我的乖乖宝。”
真是可爱的让人心都要化了。
“阿姐开心，袅袅变开心！”忽地，话音刚落，顾迢袅的注意力就全都被不远处紫檀木桌子上的药盏给吸引了过去。
那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或许顾疏渺已经喝了许久，不曾觉得，但这股味道让一向嗅觉灵敏的顾迢袅觉得不舒服，于是皱起眉道：“这药好难闻啊！像毒药一样。”
小姚张了张嘴，顾疏渺被顾迢袅的样子给逗笑了，她的反应过于戏精，又萌又夸张。
“良药苦口。”顾疏渺伸手捏捏她肉嘟嘟的脸颊。
顾迢袅没说话，皱着鼻子，似乎是一刻也不想闻到这个气味，于是渺渺无奈，让小姚先将药碗端下去。
……
第二日。
秦淑和顾迢袅便要回江南了，顾迢袅实在舍不得，好不容易才和她的阿姐见这么一面。况且，阿姐的身体也不好。
她拉着顾疏渺的手，哭得抽抽搭搭的，让人看上去心都揪着疼。
顾疏渺自然也不舍得，但是一想到如今局势越发不安，便一刻都不想让袅袅呆在长安。
听闻这几日皇帝的龙体也是不太安康。
皇子们听闻这个消息，也定然是蠢蠢欲动的。
来给秦淑和顾迢袅送别，不仅有顾疏渺，还有顾严河和付蓉。
余光扫过付蓉，顾疏渺的眸光暗沉了下去。
见秦淑抱着顾迢袅，二人的身影愈来愈远，顾疏渺收回眼，松下一口气，准备回去休息。
她一刻都不想在外面呆。
凛冽的寒风吹过来，像一把把小刀不断刮着她的骨头。顾严河和付蓉担心她的状况，平日里也送了不少珍贵的药材，时不时看望着。
顾严河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架势，只要是大夫，一律都往她的院子里请，顾疏渺简直毫无对策，又哭笑不得。
她知道，她父亲毕竟还是怕她像当初母亲那样。
付蓉也送了很珍贵的药材，说是十分补身体的。不收又不太好，顾疏渺叫人收了放着，也没用过。
顾疏渺给二人告退，顾严河和付蓉倒是没有留她在外面吹风。
只是顾疏渺在回去的路上，差点被一个小丫鬟给撞到。她身体本就不好，时常犯病咳血，像一张薄纸一样。
小姚见这般，不爽的情绪达到顶峰：“哪个院的？眼睛怎么长得！？”
她话还没说完，小丫鬟便已经伏在地上不断地磕着头：“婢子眼瞎，婢子眼瞎！！！小姐恕罪！”
“无事。”她淡淡启唇。
顾疏渺没有打算和她纠缠，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事，小姚火气攻心，显然是这几天她生着病，小姚心里累积起来的焦虑。
听见这里的动静，不远处的顾严河和付蓉都赶来了，付蓉见是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便火急火燎地赶来对顾疏渺说句抱歉，又训斥起小丫鬟莽撞。
“怎么了？莽莽撞撞的，差点就冲撞了大小姐！”付蓉饶是温柔的面孔也不免沾染上了怒气，毫不留情地训斥起丫鬟。
“是……是要紧事！小娘。”
付蓉用余光看了一眼顾疏渺，皱眉装作不爽地问道：“什么要紧事？慢慢道来！”
小丫鬟吞了口唾沫，跪在地上，望向顾严河和付蓉：“家主，小娘，前几日小将军率领的军队在西疆边境失踪，现在陷入了漠北的包围圈，战况惨烈，现如今生死不明。”
顾疏渺被这个消息震得发麻，红着眼抓住小姚的衣袖问：“小姚，你是不是，是不是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江南的那位道士，曾经告诉她。
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逃不开的。
命中注定，命中注定。
那就意味着，顾玠逃不开命运的齿轮，她也是。
努力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她以为，她自以为有了系统，重活一世，什么都可以改变的。
全都是打水漂！这一桩桩事好像就是赤裸裸明摆着告诉她。
世界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