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行，那些人呢？”
“当然是他们应有的死法，我不会让他们脏了阿姐的眼。”
刚才发生的事，让顾疏渺差点以为自己就没救了。
想让她在中秋灯会上出事的，背后一定会牵动萧家，让皇帝怪罪萧成光办事不力。而萧家，众所周知是楚瑾的靠山。
一个能拖累楚瑾又能侮辱她的绝好机会，就这样给楚珏送上门来了。
已经到了亥时，街道上的人流量慢慢减少，顾玠背着她走在街道上，对她说：“阿姐，你放心。我会让害你的人都生不如死，一个都跑不了。”
或许察觉到自己说这话时，戾气深重，顾玠抿唇不再继续说了，只是又对顾疏渺笑道：“阿姐饿了没？想不想吃点东西。”
渺渺伏在他背上，困意慢慢爬上眉眼，只双手环着他脖子，摇摇头：“顾子行。”
“嗯？”
她声音小小的，在他耳边疑惑地嘟囔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
见他不答，顾疏渺眼皮渐渐耷拉下去：“是因为在李府我救过你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说完话，她意识渐渐模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合上了眼皮，毫无意识地趴在少年背上睡去。
街道上行人渐少，灯火依稀挂在街头，天上的月儿皎洁圆圆，天边几颗星伴在月亮身旁闪烁着微小的光芒，一两个行人匆匆赶路，不曾注意到少年的喃喃自语。
“水边灯火渐人行，天外一钩残月带三星。”他轻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知道不想知道？”
或许，她曾在某个瞬间猜出那个意思，但始终都不会敢想太多。
君晓吾之暗意，君明君之未言。
回到顾府，小姚端上一碗褐色的药汁上来，见顾玠还在一旁照顾顾疏渺。对顾玠问了安，将药碗呈给顾玠。
“小侯爷，要不婢子先将姑娘唤醒，姑娘今日还没喝药呢。”
顾玠接过药碗点头。
想起什么，小姚又有些犹豫了。若是姑娘起床气重，闹起来可不好了。像当初姑娘醉酒那般，在侯爷面前闹起来，等第二日起来，姑娘肯定又要悔死了。
“要……要不，小侯爷先回避一下？”
“？”顾玠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皱眉问，“为何？”
“……”
小姚走了上去，轻轻拍了拍顾疏渺的肩头：“姑娘，姑娘醒醒，今晚还没喝药呢……姑娘……还有外裳又被划破弄脏了，皮肤上也有些擦伤，还要上药呢。”
榻上的女儿家蹙起眉，极不情愿地哼哼唧唧，闭眼抓着被褥盖上了头。
小姚偷偷看了一眼顾玠：“……姑娘……”
她掀开被褥去小声哄道：“姑娘，可先勉强着喝了药换件衣裳。你瞧，衣裳脏兮兮的，还划伤了，睡觉都不舒服对不对呀？”
渺渺翻了个身，哼唧半天，才从齿缝中挤出一个极小声地：“不。”
说完又睡去了。
顾玠好笑地看着她，居然还有人是被哄着起床的？
“姑娘，想不想吃冰梨糖？喝完药我们就吃好不好呀？姑娘今夜可是中秋，月亮可圆了，姑娘平日不是最喜欢赏月吗？喝药可是大事，若是不喝，身体可就要罢工了哦。姑娘，我们起来喝一口好不好呀？”
小姚倒是耐心至极。
“你把阿姐拽起来。”顾玠笑说。
小姚犹豫了：“可……可以吗？”
“试试。”
小姚吞了口唾沫，伸出双手拉住顾疏渺的手，将她从床上拽起来。渺渺迷迷糊糊地被拉坐起来，不过一秒，便直挺挺地倒下去睡了。
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大家闺秀。姑娘在外头一直都是以端庄持重的性格待人，何时让人看过这幅样子？
哦，除了小侯爷。
顾玠蹲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小声哄道：“阿姐，先起来好不好？”
“……”
顾玠又道：“阿姐不是说有什么对不起我吗？只要你起来，我都原谅你好不好？”
被褥里的渺渺闻言，还是迷迷糊糊睁开眼，声音从被褥中传出来：“真的？”
“自然。”
顾疏渺毫不顾忌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撑坐起来。眉眼间带着疲惫：“我会喝药！我会乖乖听子行的话的！”
顾玠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