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姐姐!”
徐杏与穿了一件杏子色染花软缎和淡白广袖衣,米杏绣裙子,绾成了两个狐狸耳样式的发髻,一双色乳烟缎攒珠缎鞋“啪嗒哒”在阳光下闪着极美的颜色。
顾疏渺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她拉着走了。
后面落下的芽芽和小姚对视一眼,跟在二人身后,只听见嬷嬷在远处道:“徐小姐安好,姑娘,你们走慢点,又要去哪呀?!”
“安好安好。”
徐杏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显得有些敷衍,拉着顾疏渺就走了。
“等一下,姑娘,二姨娘那边眼线来传话了。”小姚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姑娘安排在二姨娘那儿的几个丫鬟,饭余本是跟着王嬷嬷和二姨娘走的。
可走至静心湖,王嬷嬷就遣了他们下去,自个儿跟二娘说了些什么,但距离太远,她们也听不清。”
“嗯,我知道了。”
这十几日的观察下来,付蓉善良温柔,也没做什么事,在院中不是赏花品茶便是读几首诗。
徐杏与脚步极快,连风都像是推着顾疏渺走似的。
“杏与,我们去哪儿?”
顾疏渺问。
“去了你就知道啦!”徐杏与像只小松鼠似的,一蹦一跳,天真活泼,可爱又灵动,让顾疏渺也不由一笑。
长安街,德宏学堂口。
孩子们提着书箱,站在学堂口与白领黑边的长袍男子道别。
“先生告辞!”
“姜先生告辞。”
姜弦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一身都是书香气,他作了一揖,声音温润如玉:“嗯。”
小姚站在顾疏渺身后,望着那男子,不解地问:“姑娘正好香,就是徐小姐口中说的那个小书生。”
徐小姐常提的,嘴边日日挂着。八壹中文網
徐杏与叉着腰,挺胸抬头,满脸写着骄傲:“没错,他就是准备明年开春的科举考试,闲着无趣,我便推荐他来这里教书了,玉生并公诗书有擅诗词,比那些呆板酸牙的大儒强多了!”
玉生!?
这不是那个么?
她与姜弦没太多交往,前世成了光禄寺卿,两袖清风,一心为民。
与楚瑾比起来,姜弦才是真正的温润如玉的君子。
长安街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初秋的阳光,温暖又舒服,伴着几声渐弱的蝉鸣。
姜弦看见一个杏色衣裙的姑娘拿着冰糖葫芦向他跑了过来。
“徐小姐。”姜弦对她作了一揖。
姜弦像是白面蒸过似的,温润如玉,文质彬彬,活像那戏本子里,和人家小姐在后花园私会的白面书生。
“喏!”徐杏与看着姜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将自己手中的冰糖葫芦递给他,“这糖葫芦可甜可甜了,我最喜欢吃的!”
姜弦又行了一礼:“多谢徐小姐,也多谢徐小姐向大儒推荐我,玉生才得以在长安生存下来。”
徐杏与傻嘿嘿的笑着,听了他这话,扭捏起来。
“哪……哪有!那明明是你有才呀,我只是刚好出点主意罢了!”徐杏与挠挠小脑袋,想起了什么事,“哦,对了,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
姜弦问。
徐杏与从腰间取下一对白玉佩,另一半递给了他:“这个……”
姜弦脸一红,想要推脱,那只手也不知怎么办:“徐小姐,使不得……”
她的婚姻要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怎可与他在长安买没个草根的相提并论?
顾疏渺在背地里默默地看着这番女羞郎怯的光景,见姜弦扭扭捏捏,都替徐杏与着急。
顾疏渺见姜弦不接,拿过玉佩,一把塞在他的手里。
姜弦人还是很不错的,对人应该也很好,渺渺觉得她像是个老母亲为自家女儿着急。
徐杏与更不好意思了,拉着顾疏渺像兔子一样飞快地跑了。
“先生,你笑什么呀?”一个小书童提着书箱,从学堂里走了出来,见姜弦满脸春风的样子,不禁疑惑。
姜弦敛了笑,将玉佩揣进怀中。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