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疯批不能小看。
心细,敏锐,一点蛛丝马迹的细节,他都能猜得到答案。
但渺渺听他话语间,似乎还有些隐隐的高兴。
他在高兴什么?
他的脑回路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是。”顾疏渺摇摇头,辩解道,“你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
???
这不符合逻辑吧?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常人的逻辑?难道知道被人利用的时候,有谁会很高兴?
少年从鼻腔间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偏执且认真:“我愿意做阿姐的剑刃。”
“……”
这不得是疯子么?
顾疏渺心下跳得很快,不想继续谈论,干脆转移话题:“你今日来,是想与我说,你查到什么了吗?”
“聪明。”顾玠笑笑,将手中的信纸放在她手心里,“这里全是萧家平时做的腌臜事。”
顾疏渺接过信封,将它塞进自己袖中,塞进去后,自己的指甲却不小心刮过带出两指宽的白绫。
“……”
“……”
气氛陷入一阵尴尬。
准确来说是顾疏渺的尴尬。
没人比他们两人更熟悉,这白绫的主人是谁。
顾玠抬眼看她,眸中情绪不明,嘴角挂着笑:“阿姐还留着?啊,甚是怀念当年李府的恩情。”
你怀念?怀念得灭了仇人全府?虽然她鼓掌举双手支持他复仇,但他这话也太虚伪了吧?
但是这玩意儿怎么就这时候掉出来了,天哪!太尴尬了,我恨啊!
顾玠意味不明地低声笑了笑,弯腰将地上的覆眼的白绫捡起来。
白绫的边缘有些破烂,掉了许多线头,洗得发皱,看得出来还是有些年头。
他用白绫覆住顾疏渺的眼睛,在她后脑勺打了一个结。
顾疏渺慌了,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想到在平城被他关了一夜,她满身不自在起来,红着耳朵想逃离。
要是真在这儿待上一时半会,她可能也会疯的。
顾玠见她想逃,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少年的手掌比她大的多,手指修长白皙,骨节突出,像一节一节的青竹。他力气不大,却能完全包住她的手掌。
“顾玠你干什么!”顾疏渺怒不可遏,但不可否认,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成分在里头。
“他能教你学射箭,我为什么不能教你?”他淡淡道。
这里面的“他”,仍旧指的是楚瑾。
她不明白顾玠怎么这么喜欢提楚瑾那个畜牲,一提到楚瑾,她就反胃。
顾玠将她圈在怀中,握着她的手,然后“嗤啦”一下拉开了弓。
顾玠虚抬了一下她的手,又松开。
这一举动弄得她心里痒痒的,想抓住什么又抓不住。
她只感觉自己脑中一片空白,自己手中的羽箭脱弦,听见长箭划破长空的声音,然后便听见箭稳稳的落在耙子上的声音。
他声音轻轻懒懒地:“阿姐,其实有些时候呢……感觉更重要。”
感觉……
她的感觉。
顾疏渺摇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只要一和他待在一起,自己就像中蛊一样,变得奇怪的。
对啊,她差点忘了!
德怜皇后的大宫女,抚养顾玠长大的那宫女,似乎教过顾玠怎么练蛊。
顾疏渺心里一颤,摘下覆着自己眼睛的两指宽的白绫,看着箭靶上稳稳插在红点中间的那支箭。
她心中一咯噔,又看了看顾玠。
这人不会对她下什么奇奇怪怪的蛊吧?
综上所述,她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