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侍女回来便看到这一古怪的一幕。
小姚和芽芽对视一眼，走到顾疏渺身旁道：“姑娘，买好了，你要不要吃一个？”
顾疏渺此刻投喂上瘾，拿了一个冰酪就往顾玠嘴里塞。
“怎么样？好吃吗？”
“嗯。”
“那你尝尝这个。”顾疏渺端起凉水荔枝膏递在他嘴边，“好吃吗？”
“嗯。”
顾玠睫毛一颤一颤的，好看极了。顾疏渺忍不住看他。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人，长得让人就很想多看几眼。
他长相不是柔和漂亮的女性，更像松竹，清傲又带着危险。
垂着眼像一只狡黠的狐狸，极具攻击性。
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关乎于少女的活气：“吃这个，吃这个，怎么样？好吃吗？”
“姑娘。”小姚看时间也不早了，提醒道，“萧量说马车已经在城外备好了，咱们还是快点过去吧。”
“好吧。”渺渺放下手中的冰酪站起来。
她走在前头，顾玠慢慢起身，拿起剑跟在她后面。
若是顾疏渺此时转身，便能看见她的两个小侍女一动也不敢动。
小姚和芽芽自己也不知说错什么话，这小侯爷的眼神就莫名其妙像刀了她们似的，她们把脑袋垂得低。
她们姑娘是不知道的，但她们知道。
当初有一个侍女似乎趁着顾疏渺喝了药睡着的时候，便动了歪心思去勾引侯爷。
后来被杀了。
当时他杀人的手段，小姚和芽芽是有目共睹的，唯有姑娘想起那个死了的侍女，问她们去哪了，她们只敢扯个幌子将顾疏渺骗过去。
不仅如此，竹苑上上下下的奴仆都会被顾玠清查一遍，防止脏东西进去。
为此，竹苑上下安分守己，战战兢兢地。
当然，不是对顾疏渺，是对顾玠。
回京走的是陆路，离开姑苏城不久，几人便到了平城。
顾疏渺撩开车帘，往外一看。
整座城笼罩着灰色迷雾，一路上都是衣衫褴褛的难民，和吃不饱饭到大街上要饭的乞丐，甚至有些地方不准通车，因为闹了瘟疫。
那些得了瘟疫死的人，被随手丢在废弃的巷子里，堆多堆久了难免有一股恶心人的臭味。
和长安的繁荣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偌大一个平城，竟找不到一处客栈可以歇脚，说是不接待外地人，街上也没有多少贩卖东西的人，只有怨声载道的人们。
小姚道：“那怎么办？天已经黑了。”
平城应是富庶之地才对，虽离京略远，也不至于到这种境地。
顾疏渺与顾玠对视一眼，都明了对方眼中的疑虑。
正在几人犹豫中，突然有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拿着酒壶，带着身后的侍卫，左右手揽着两个女子，摇摇摆摆地走在大街上。
见几人挡在了路中间，皱眉喝道：“谁这么大胆，敢拦住本大爷的去处？”
他一左一右的两个女子，搔首弄姿嗔道：“就是啊，还不快让开，不然有你们好看！”
萧量正要拔剑，顾疏渺按住他的剑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你。”纨绔公子抬手指着顾玠，看见被顾玠遮住的人，手指晃了晃，“让开，让我看看你那身后的小娘子。”
少年伸手将顾疏渺护在身后，轻笑道：“不好意思，我家娘子身子不好，恐见他人。”
他也知道平城这事颇有蹊跷，是要调查吗？
顾疏渺不解地望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抓紧他的衣袍，他总是很让人安心。
纨绔公子推开怀中的两个美人，踉踉跄跄地走上前去。
“本大爷让你起开！好香啊，小娘子身上的药香闻起来真是舒心……”
他欲上前，顾玠已经拔刀架在他脖子上了。
纨绔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玠，怒斥道：“大胆，我乃平城萧家大郎萧橙，你竟敢这般威胁！”
但顾玠冷脸相对，眸中狠戾，让萧橙不寒而栗，不敢有所动作，只敢过一把嘴瘾。
顾疏渺垂眼想到，平城萧家？
平城萧家乃萧贵妃的旁支部族，与萧贵妃算是近亲，萧贵妃膝下的四皇子如今成了太子，萧家羽翼更是庞大。
平城萧家成了当地当之无愧的富首家族。
倒也不怪，萧家大郎如此跋扈纨绔。
平城如此这般，也许跟萧家脱不了什么关系。
“有何不敢？”他说得漫不经心却又认真狠戾，“夺人妻，可不能饶恕。如果不怕我把你剁碎了喂狗，人活在世上不过走一遭，早走晚走都是一样，我倒不怕没了小命，你说呢，萧公子？”
“那也要看你挡得挡不住我萧家护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