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水匪上船了。”小姚跑过来,想将门窗掩严实,拉着她躲在甲板下。
水匪声势浩大,一瞧是私家的船只便起了抢财的心思。
正在两人逃跑之时,一个水匪破窗而来,他体型硕大肥壮,络腮胡留得让人瞧着就不舒服,水匪往她面前一站,将顾疏渺掩得严实。
一看是两个小娘子,水匪顿时一起歹心,目光落在顾疏渺身上。
她不似旁边女孩儿健康可爱,两弯烟笼眉似蹙非蹙,皮肤白得病态,身子如弱柳扶风,伶俜柔弱,似乎如易碎珍贵的琉璃水晶,让人不由得升起爱怜之心。
见另一个女孩护在她面前,口口声声道:“小姐,你先走,这里有奴婢。”
原是养尊处优的小姐?嘿,非不怪这般娇弱,真是好像让人爱怜呢。
他猥琐的伸出了猪蹄子,想去摸一摸少女的脸:“反正哥几个也累了,不如让这位小娘子犒劳一下吧。哥几个这么多人上船,在水路上我们说了算。”
顾疏渺垂下头,让小姚多拖时间打掩护,她将袖中的匕首掏出来,掩在手中。
他话音刚落,顾疏渺将小姚拉至身后,熟练地握住匕首,向水匪扔了过去。
渺渺没有什么防身本事,唯有前世为了讨好楚瑾去练得射箭,虽说她身子虚弱,但她有天赋和兴趣,射箭也学得甚好。
所以她这么一招,水匪竟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瞪着眼珠子,看着稳稳当当插在自己心脏的匕首。
男人血红的血液喷溅在她脸上和身上。
男人皮厚,吐了几口血,挣扎着拿起身上的大刀向顾疏渺砍去。
渺渺眼疾手快,退了一步,将小姚和芽芽推出房门外。她斗不过他,看清形势,渺渺跟着二人身后跑了出去。
外面水匪也是很多,顾家侍卫自顾不暇,十分吃力。
不过人群中一抹月白色身影却引人注目,少年手持一柄银色长剑,在月光映射之下,银白色长剑闪过银光,一个接一个水匪倒下。
他眉目间戾气横生,神色坚毅,未曾动摇半分。
一招一式,不仅漂亮游刃有余,还干净利落,又快又狠。
一记漂亮的天狼吃月,只见寒光闪过,几个水匪便被抹了脖子。一个水匪想从后偷袭,少年斜乜一眼,轻轻点地,借力发力,用长剑刺穿了那水匪的心口。
鲜血喷涌,溅到他身上,好像一副清冷调的画作被染了色,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妖冶。
他轻功实在漂亮,像荷塘一只游鱼,又像蔚蓝天空中一抹飞燕。
顾玠斜乜远处跑来的顾疏渺,皱起眉头,他将银白色长剑插进水匪心脏,从水匪背篓中取了箭与弓,骨节分明两根手指夹起一根羽箭,对准了顾疏渺的方向。
顾疏渺:啊???
“唰”
一支羽箭划破长空黑夜,与顾疏渺擦肩而过,掀起少女一丝鬓发,刺进了水匪的心脏处,水匪应声倒下。
一场战斗很快落下帷幕,顾府侍卫照令清理尸体,将水匪们的尸体扔下船,“噗通”一声,尸体便落入河中了。
顾玠瞥了角落里披着白色貂裘的少女,对她行了一礼:“如今已无事,刚才是子行照顾不周了,子行回去自会领罚,阿姐身子不好,且先回去休息罢。”
“子行……”顾疏渺讷讷开口。
好陌生的名字,她似乎从来没这么叫过他的字。
“阿姐或许忘了,子行已经十七,早已取字了。”顾玠一身月白色染血衣裳,用两指宽的白绫扎了一个高马尾,温柔皎洁的月色也为他渡了层银白色的光。
柔和的月光笼罩着他,倒显得他清冷漠然,他弯着温涟的眉眼,月光带着少女的身影印在他纯澈的眸子中,眼角的妖痣也是一晃。
明明刚才杀人的时候,是那么得狠绝无情,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快感和漂亮残忍的手段,眉眼间满是仇恨阴霾。
但这人却站在她面前,想无事发生一般,笑得温柔又漂亮。
他的眸子像玻璃珠一般纯澈,可惜教人怎么望,也望不了他眼中的情绪。
站在柔和的月光下,渺渺也被这虚假的温柔感化,差点忽略他身上的鲜血,差点忘了他可是扭曲病态的大反派。
“我睡不着,小姚给我取酒来。”顾疏渺冷眼瞧他,少年比她高许多,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分明的棱角,下颌线清晰,和突出来喉结上的痣。
顾玠,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