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佳终于来找她了。他先是去了她之前的出租房,结果扑了个空,又打电话给她,她发自己的新地址给他。
在他来到之前,她赶紧给自己化了个淡妆,又换了一身有些性感露背的连衣裙。她还抽空去楼下买了红酒跟啤酒。
等做好这些事情之后,王一佳竟然还没有到。
过去了足足一个小时,王一佳终于敲门了。她将门打开请他进来之后,不敢睁眼打量他,她觉得不好意思。
等到他进去之后,她才肯在他背后悄悄地端详他。
三个月没见面,就像过了三个世纪那么久远。没见面的时候,她倒是不觉得自己对他的感情有多强烈。一见面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往外汹涌的情绪。
“你还好吗?”
王一佳还是那么英俊逼人。尤其是他那双深邃,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她的眼睛时,她差点就要扑到他怀里去了。
她点点头,窘迫得脸都发烫起来。
王一佳笑了,笑容里有她熟悉的感觉:“好就行。不好意思,这么久没有跟你联系。”
他低下头去,有些羞涩地笑了笑。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张开双臂迎接她。
他们一发不可收拾。当她躺在王一佳的怀抱时,恨不得自己与他融为一体。
事后,王一佳伸出五指梳理着她的发丝,柔声说道:“我发现自己真忘不了你啊。”
“是不是我不找你,你也不肯来找我?”
她气得撅起嘴巴,捶他的胸口。
王一佳叵测地笑了笑,低头咬着她的指头:“我这不是来想你了吗?如果不想你,怎么会跑来跟你见面。”
她搂住他的脖子,两人又是深情一吻。
到半夜,王一佳起身开始穿衣。
“你就不能不走吗?”
她发出娇嗔。她真的舍不得放弃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就她生命中的大劫。
“不行啊。太晚了。”
他迅速地穿好衣服。
她一边打量着他,一边从嘴角边露出甜笑。
这时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她无意中瞥见了,血液立刻凝冻。
“再见。”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眼皮。
她抢先一步,将他的手机拿在手上,手按下去,屏幕立刻亮堂起来。她全身发抖,脸也变色了,声音变得尖锐,再一看王一佳,他的脸色也变了。
“这是什么意思!”
她举起他的手机说。
手机的屏幕上是一张结婚照片。照片上的主角之一是王一佳,另外一个女人,她不认识。也不是从前她见过的王一佳的前妻。
俨然这照片是新拍的。
王一佳睨视着她,口齿不清地说:“不管我怎么选择,发现到头来最爱的还是你。”
“王一佳!”她立刻哽咽而清晰地说,“你是不是又要再婚了?你不要骗我,我要听真话。”
“我没得选择!”王一佳悲苦不胜地说,“你要相信我,我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我前妻,一个就是你。”
她差点笑出声来。王一佳不去当个影帝,简直太可惜了。他怎么能一边与她缠绵,一边跟另外的女人去结婚呢。
她完全信错了他。丁纯说过他就是个渣男。别人都看得很清楚,只有她自己有眼无珠地跟他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结婚?”她声音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明天。”
他喑哑着嗓子说着,从她的手上将自己的手机轻轻抽走。
“你怎么可以这样!”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她的面颊上滚落下来。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很快乐地在一起。可下一秒,王一佳就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们相亲认识,我妈很喜欢她。她说我要是不跟她结婚,她就死给我看。”
王一佳从喉头深处低低地叽咕了一句。
寒意透过被子传遍了她的五脏六腑。王一佳的话更像是一把剪刀,将她剪得体无完肤。世上怎么有这样的男人,前一秒明明给你愉悦,下一秒就举起五十米的大刀朝你一通乱砍。
“为什么?她很有钱是不是?你跟她在一起,你能少奋斗十年,二十年,是吗?”
她咬了咬牙齿,语调都有些破碎了。她将自己紧紧地裹进了被子里。身体上的温暖却掩盖不住内心冒出来的寒意。泪水迷糊了她的双眼,声音被堵住了,内心被他撕裂了。
“对不起。”
王一佳皱着眉头,脸上是一片黯然。他流露出来的也是一种难受痛苦的表情。
她翕动着声音,话音颤抖:“你给我滚!”
王一佳走到门边,回过身子来,看到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对不起。”
“滚!”她歇斯底里地喊起来,全身被锥心的痛楚给包围住了。直到王一佳离开之后,她痛哭起来。
第二天她强撑着身子去上班了。爱情没有了,不能连饭碗也没有。只是那憔悴的面孔,红肿的眼睛让人见了心生好奇。
她只得带着口罩,遮遮掩掩地来到办公室。
陈书易关切地来问她,她只得撒谎说是自己眼睛发了炎,一夜没睡好。
一整天她像个机器人一样,机械地做着事,唯有工作的忙碌才让她的大脑停止下来,不再去想王一佳。
午休的空隙,她来到公司附近的咖啡厅,点了一客商务套餐,只吃了两口就再也塞不下了。
王一佳的话占据了她整个大脑。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看不透这个男人。
他来找她,不是为了跟自己和好,而是跟她做个了断。不然他不会转身娶了别人。他不是说自己不想再婚吗?可跟她没有联系的这三个月内,他迅速地找好下家,两人已经谈婚论嫁,只有她这个傻瓜还惦记着他。
丁纯的电话打来了,她忍不住在餐厅里对她哭出声来,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对她侧目。
好马不吃回头草,她不仅又吃了一遍,还吃得伤痕累累。
走出餐厅的时候,她双眼红肿,带上口罩也掩盖不了她的泪眼汪汪。
这时有人在背后喊了她的名字,第一遍喊的时候,她没有听见。第二遍时,她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