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佳把她送到公司门口。她几次欲语又止,想问他晚上会不会来接自己。
但他只字未提,她也端着架子不想开口。眼睁睁地开着王一佳的车子开走了。
回到座位上,想起这件事,恨不得甩自己几个耳光。
王一佳不能说对她不好,但他的好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纸,让徐小微觉得有距离。他们本该是亲密无间的,情侣之间想做的事都做了。可王一佳给她的态度就是好像没有把她当作是女朋友。是介于女友与女性朋友之间。
王一佳刻意为之的距离感让徐小微很是苦恼。她发现自己像从前那样重新爱上了他。也许这些年来她从来没有忘记过王一佳,只不过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新的人,新的事将王一佳的记忆给埋盖了起来。
她希望能与王一佳有个好的结局。他们的故事已经开始了两遍。
可王一佳没有捅破这层纸,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这令她愁肠百结。
陈书易走到她座位前说:“等下九点半开会。知道么?”
她无精打采地开了电脑:“什么时候的通知?”
“微信啊,公司的微信群你没看么?”
陈书易说完,又端详着她的脸色。她的眼神宛若x光射线,直达她的心底:“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你跟那个老师怎么样了??“
”你是说姓何的吗?“她眸色一暗,打开电脑敲着键盘,“我已打算不去理他了。”
“你真的要放弃?”
陈书易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当他送我这只假手镯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的结局了。他以为我这么好忽悠?“说到这里,徐小微正视着陈书易,挺直了脊背,“你老实讲,我长了一副任人摆布的样子?”
陈书易盯着她的脸,扑哧一声笑了:“当然没有。那个何老师本性如此,不管他跟哪个女人相亲,总是想在女人地方占点便宜揩点油,这种人没什么大出息的。”
“我不过是向往一份稳定的婚姻,我没想过要让男人挣钱养我。你说找个男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听她这么一说,陈书易拍拍她的肩膀说:“你放心,你一定能找到的。那个何老师根本就是个极品。你就当是三十岁来到之前的一个劫难。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忘记他吧。再说你也没什么损失啊。”
她无奈地叹口气:“也只好这样了。”
她倒不是为了何老师而纠结,纠结的是那个王一佳。第一次她失去挚爱,第二次机会来了,她想好好地把握,可王一佳给她的态度无疑是当头浇了一桶冷水。
这天直到下班,王一佳也没有给也来个电话或者微信。
倒是那个阴魂不散的何老师,微信视频准时来临。她看到屏幕上的头像,连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收拾好东西,走出办公楼大门,何老师的微信还在陆陆续续地发来:“你是不是生气了?别气了。如果有做错的地方,我一定改正。我今天晚上买了许多菜,你来我家,我烧给你吃啊。
她坚决婉拒他。
晚上她已经吃完了早饭,听见外面门响,她以为是何老师找到自己家来了,吓了一大跳,从猫眼上往外张望,见是自己的母亲,这才松了一口气打开门。
徐母骂骂咧咧地走进来:“你是不是不理人家何老师了?”
“妈,你大晚上的跑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我就问你是不是有这回事!”徐母声音不稳,怒气冲天。
“我跟他性格不合,三观不一致,没办法在一块了。”她咬住了下嘴唇。这件事先斩后奏,她知道母亲要反对,可再怎么反对,她也要跟何老师拜拜。
“为什么?就因为人家送了个假手镯给你?你就要跟人家再见了?你这是钻进钱眼子里了吧。人家一跟你不熟,二不了解你,以后你们正式成为夫妻了,他自然会买真的送给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势利眼?”
她清楚地看到母亲眼里愤怒的红血丝:“妈,你不要管我了好不好?如果我再嫁不会再让你出一分嫁妆钱。行吧。”
“你以为我还会给你吗?”徐母叉着腰,恶狠狠地骂她,“早知道你这样随意,这样随便对待感情,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她的火气也上来了,有时候人这一脾气一冲上来,说话就口不择言,不经过大脑:“妈,我是势利眼吗?还是你那酒水礼拿不到恼羞成怒了?”
徐母盯着她半晌,那张憔悴枯黄的脸霍然变色,对准她的脸就是一记重重的耳光:“你这么说是因为我贪图那五万块了?把你辛辛苦苦养这么大有什么用!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妈,总之我不可能跟一个欺骗我的男人结婚。这是我的底线。”她的右半边脸火辣辣的疼起来,五脏六腑又是扭绞在一起的难受。
“那你结婚前欠下那一笔钱,怎么不说是你欺骗了苏尔秋!”徐母立刻反驳她,“怎么你骗人家可以,人家骗你就不行了。”
心里的那股子痛楚与难受就更明显了。她把嗓子压到发沙:“不光是为了这件事,总之我跟何老师不合适。”
“徐小微,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不跟何老师结婚,以后你就别认我这个妈了。小时候的你多么乖巧懂事,怎么长到现在就越来越喜欢跟我斗着干呢。”
“妈,你为什么老是来逼我。你怎么就不逼圆圆去嫁人呢。法定结婚年纪二十周岁就可以了。她比我吃香。”
徐母因为激动,眼里的红血丝越来越多了,鼻尖也微微发红:“你是气不过你妹是不是?十几年了,一直都是这样。你是她姐姐……”
“不是亲的!”她高声地说,“妈,我不想被人逼着做我自己不喜欢的事。当初嫁给苏尔秋也是这样。现在我想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行吗?“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女儿!我真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哦。“
徐母哽着嗓子叫起来。她捶胸顿足,把徐小微结结实实地骂了一。随后徐母终于气冲冲地走掉了。
徐小微望着空荡荡的门外,幽黑的长夜,那无边无垠的黑仿佛漫过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