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苏南强忍着痛意,别过脸不看她。
“我就送你到这里,改天再过来找你。”
苏以嘟着嘴,他越是这样,她就非要把事情搞清楚才行。
“不准!你今天要是走了,以后都不要再回来找我了。”
孟苏南动作停了下,沉默下来。
苏以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你要是不想跟上来,以后也不用来了。”
女孩的声音娇娇软软,对他来说,却极具有威慑力。
孟苏南迟疑了片刻,便抬脚跟了上去。
文姨还有些奇怪,怎么出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就成了两个。
苏以直接进了屋,也不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
放下书包,她往贵妃榻上一坐,下巴抬了下。
“把衣服脱了。”
孟苏南懒懒地挑眉,没有动。
苏以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带了几分暧昧。
她耳尖微红,板着小脸解释道:“你别多想,我可不是想看你,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哪怕是冬天,孟苏南也就只穿了两件。
外面是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背心。
他知道今天不给她看,她是不会罢休的。
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解开扣子。
苏以没好气瞪着他,他这模样,显得自己是逼良为娼的恶霸。
“你动作能不能快点?”
孟苏南抬眼看她,轻叹一声,将外套给脱了。
他面对着她,乍一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
苏以却眼尖看到了他白色背心上,染上了一滴的血渍。
“你转过去。”她指着他说道。
孟苏南不动,目光微沉看着她。
苏以两只手叉着腰,一副娇蛮模样。
“一一,不要看了。”
会吓到她。
苏以娇哼,“快点,你转过身去。”
孟苏南还未有动作,就听到门口传来文姨的一声惊呼:“这是咋回事?哎哟哟,怎么搞成这样的?”
苏以坐不住了,赶忙起身跑到孟苏南身后。
只看了一眼,心都跟针扎似的疼。
上头的血渍有已经干涸的,也有新鲜溢出来的,混合在一起,跟破烂的碎布粘在一起。
这样看着都疼的伤口,他愣是一声不吭,忍到了现在。
苏以死死咬着唇,虽然知道他是军人,受伤是常有的事,但毕竟那些她都没见过。
而这个,是真真切切就在眼前的。
“是…是谁弄的?”
女孩的嗓音微微颤抖,眼泪悬在眼眶,仿佛下一刻就要坠落。
孟苏南穿上外套,将伤口掩在衣服下。
“我没事。”
苏以含着眼泪看他,嗔道:“都伤成这样了,还叫没事?那是不是要死了才算有事啊!”
文姨连忙放下东西,“哎哟这可不能乱说,快些去医院看看吧。”
苏以这才反应过来,火急火燎地拿上东西。
“走,我们去医院!”
就她这强势的态度,孟苏南知道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便乖乖跟在她身后。
苏以连车都不让他开,出了巷子就去拦黄色的面的。
孟苏南看着眼前的出租车,沉思片刻说道:“其实我能开车。”
苏以凶巴巴道:“上车!”
都伤成这样了,开车肯定也是疼的。
孟苏南一个壮汉,在苏以面前温顺得跟只猫似的,乖乖上了车。
苏以紧随其后,冷着脸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就连看见孟苏南要说话,她都凶巴巴地回一句:“闭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连着前面的司机都是战战兢兢,唯恐惹了她不快。
到了医院,挂号缴费,一气呵成。
所幸人不算太多,排了一会儿队,就轮到孟苏南。
孟苏南看了她一眼,温声哄着:“你在外面等我。”
处理伤口的过程,可不怎么好看。
偏偏苏以不愿意,非要跟着进去。
孟苏南都拧不过她。
只是看着她眼泪啪嗒啪嗒掉落,孟苏南觉得这一颗心,比伤口还疼。
医生倒是见怪不怪,笑呵呵调侃:“你这小对象心疼你呢。”
孟苏南笑了笑,从前受了伤,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医院。
久而久之,这种疼痛忍忍也就过去了。
被人关心的感觉,已经久违了。
苏以别过脸,气鼓鼓说道:“谁心疼他,痛死他活该!”
医生笑着摇摇头,女孩子呀,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他给孟苏南处理好伤口,便说道:“好在这是皮肉伤,没有伤到内脏,你对象身体强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注意饮食清淡,不要碰水,按时吃药。我看你是军人吧,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剧烈运动。”
苏以拿出小本本,将医生的话都给记了下来,又问了一些最好忌口的东西。
医生又忍不住调侃:“就你这样,还叫不心疼啊?”
苏以嘟着嘴哼了声,“我就是随便问问。”
“好,可以了,出去缴费拿药吧。”
苏以拿着单子往外走,也没等孟苏南,余怒未消。
等一切都弄好,从医院出来,她才问:“你这伤是谁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