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拖着下巴看他，小脸的肉肉挤出一团，觉得老赵奇奇怪怪。
“赵爷爷，你看完了没有呀，把书还给我吧。”
老赵看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小气呢，我才看了一小会儿。”
一一很是无语，却也没再催，只是眼巴巴看着他。
虽然她很不喜欢这经书，因为它意味着自己功课加重。
可毕竟是奶奶送的东西，怎么都不能让别人损坏。
老赵看了好一会儿，连给一一上课的事都忘了，抓耳挠腮，仿佛被什么问题困扰着。
他在屋里转悠了几圈，确认自己问题解决不了，便拿起电话。
“老成呐，在家不？在就过来一趟，有个好东西给你瞧瞧。”
一一忍不住提醒：“赵爷爷，那是我的。”
老赵胡子翘了起来，“我知道是你的，你个小丫头，年纪不大，怎么那么小气呢，借我看看！”
一一觉得不靠谱，他看这本经书的眼神，都快把吞入腹中了。
“赵爷爷，可是我还要练字呢。”
老赵略有些无言以对，嘟囔着：“你平日里最是喜欢偷懒，今天给你机会偷懒，你还不乐意了？”
这小丫头，骗谁呢。
一一扬起小脸，微微鼓着，“你不要胡说，我才没有呢！”
她是最勤奋的小朋友啦。
老赵不理她，从自己书房随手找了一本书丢给她。
“练吧练吧！”
一一将书放到了一旁，指了指他手里的经书，“我要那本，那是我奶奶送给我的！”
老赵闻言，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微微弯腰，就像是诱哄小白兔的大灰狼。
“一一，这本书，你奶奶从哪里得来的？”
一一愣了下，有些懵懂地摇头。
“我不知道呀，应该是书店买的吧。”
老赵：“……书店能买到这玩意儿？”
他也不是没去过书店啊。
一一垫在椅子上，伸手要去拿他手里的经书，可人小手短，根本碰不到。
老赵直接无视，将经书揣进怀里。
“这样吧，你回去打听打听，问问你奶奶经书是哪里来的，我再把经书还给你。”
一一气鼓鼓地瞪着他，“我不要，这是我奶奶送给我的！”
“嘿！我记得你还没给我拜师礼吧？”
老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还咂摸咂摸，越想越有道理。
他突然理直气壮起来：“这个，就算是给我的拜师礼吧。”
一一小嘴微张，指着一旁挂着的火腿，“可是！可是你吃了我家那么多火腿呢！”
老赵老脸一红，手微颤指着她，“你这小孩怎么那么小气！吃你几块火腿还记账！”
一一哼了声，小手插在圆腰上，“你还想忽悠小孩子呢！不要脸！”
一老一小，一来一回，吵个不停，就差掐架了。
好在成炳添过来了，将两人分开来。
“你这是做什么，还想跟个孩子吵架，她是孩子，你也是孩子？”
还是做人家老师的呢！
老赵哪里还顾得上吵架的事，连忙将经书拿出来。
“你快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成炳添比他专业，定能看出来。
只见他和老赵方才一样，上下左右都观察一遍，缓缓翻开一页，朝着老赵伸手：“放大镜，给我！”
语气中透着一丝激动。
老赵连忙递上去，此刻却像个学生一样站在一旁，乖乖等着成炳添的答案。
良久，才听到成炳添低声喃喃：“糟糕，我应该戴个手套的。”
能留存至今的经书，珍贵至极。
说罢，成炳添小心翼翼将经书放了下来。
他问道：“这经书，你哪里来的？”
老赵背着手，朝着旁边的一一努努嘴，“小丫头奶奶送的。”
“送你的？”
一一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这是我哒。”
成炳添直接撇下老赵，坐到一一身边：“你奶奶从哪里得来的？”
“我不知道呀，应该是书店买的吧。”
成炳添摇摇头，“不准胡说，书店买不到！这是《杂华经》的其中一卷，看样子是永乐年间的复刻，纸质用的是黄麻纸，加上精心收藏，才能保存至今。”
一一不太感兴趣，淡淡地哦了声。
她满脑子都是自己功课加重了，就是因为这本经书。
成炳添和老赵是一样的心思，乐呵呵笑了声，“一一，成爷爷跟你打个商量，这本经书，能不能给爷爷带回去看看？”
老赵急眼了，“要看也是我先看，哪里就轮到你了！”
他才是老师，和这小丫头更亲近呢！
一一直接摇头拒绝了，“不行的呀，我奶奶找来给我练字的呢！”
成炳添心酸了，“就为了给你练字，你奶奶找了这个送给你？”
“可不是，简直暴殄天物！”老赵义愤填膺。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成炳添沉声叹气，他是真的没运气。
成天去市场转悠，一个宝贝都没淘到。
这小丫头连古董是什么都没搞懂，这些东西就往她口袋里钻。
“一一，你要不要也认成爷爷当老师？”
一一懵懵地看着他，“学什么？”
她觉得现在功课量已经饱和了，小芦荟都在吐槽她不带它出去玩。
“学古董鉴别呀，咱们华夏五千年，历史长河中遗落的物品数不胜数。就拿你这本书来说，这上面的每一道痕迹，都值得细细推敲，反复琢磨。咱们比别人先一步，东西就少一分流落在外的风险。”
一一哦了声，小脸迷茫，也不知道是不是神游天外了。
成炳添有些无奈，问道：“一一，你喜欢你家那一对金簪吗？”
“喜欢呀。”
“为什么喜欢？”
一一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因为它们会讲故事。”
成炳添突然激动地一拍手，“可不就是嘛！它们身上留下的每一丝痕迹，仿佛都在跟我们诉说着历史！一一，你合该就是我的学生啊！成爷爷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爷爷的学生了！”
一一：“……”
它们是真的会讲故事，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