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菊光顾着想钱的事儿了,乍一听到她问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
“不就是来买药膳集的老板吗?哎呀他是谁不重要,你先把药膳集还给我们先。”
苏梅婷拂开她的手,目光清冷地看着她。
“他就是将陈念礼推下万丈高崖的人,换言之,他是凶手,但因为没有证据,我们甚至没有办法将他绳之以法。”
周庆菊要是真的为陈念礼好,现在就不应该有这个想法。
可哪怕她将事情点明,周庆菊也没有一丝震惊的模样。
“我知道,他刚才已经和念礼道歉了,还带了许多东西过来呢!”
周庆菊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礼品,心想段延年一看就是讲究人。
苏梅婷低估了她爱钱的下限,对她的话竟无力反驳。
“东西是老爷子亲手送给我的,如果要还回去,你让老爷子亲口跟我说。”
周庆菊,她还没有这个资格。
苏梅婷想走,可周庆菊却扒拉着自行车不放。
“我是老陈家未来的儿媳,我说的话就等同于老爷子的意思,这是我们家的东西,你没理由拿!”
周庆菊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大喝:“周庆菊,你做什么!”
陈念礼拄着拐杖从里面走出来,怒容满面。
他的声音引来了段延年,让陈老爷子和叶大娘也跟了出来。
周庆菊先下手为强,嚷嚷道:“段先生,你要的东西,就在她手上!”
段延年目光一紧,心想陈家人未免太蠢,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意送出去。
苏梅婷比他先开口说道:“东西是老爷子的,他不同意将东西给你,你也不需要跟我谈。”
陈老爷子却说:“东西既然已经给了幺妹,自然是由她做主。”
周庆菊不满地大喊:“凭什么!她又不是陈家人。”
她怎么都不明白,一个祖传的东西,怎么情愿送给外人,都不给她!
她还是陈念礼的救命恩人呢!
叶大娘冷眼看着她蹦跶,“你也不是陈家人。”
“我是念礼未来媳妇,怎么就不是陈家人了!”
周庆菊那眼神,明晃晃控诉他们忘恩负义。
叶大娘两只手交叠搭在前面,背脊挺得直直的。
“我说了,你和念礼不合适,这段时间只当做是借住在我们家。你救了念礼,该有的补偿我们不会少给你。”
火腿厂老爷子占了两成的股,他打算等以后盈利了,分一半给周庆菊。
这已经是目前陈家能拿出来的,最大的诚意。
对周庆菊,他们是打心眼里感激的。
周庆菊却虽然不是这样想,她捂着胸口,悲痛欲绝地望着陈念礼。
“你妈说的话,你也答应了?陈念礼,我当初救你,为的就是跟你结婚,你家现在翻脸不认人,还想忘恩负义不成?”
陈念礼眼中有些迷茫,他不知道……
他隐约觉得,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人不是周庆菊。
如果勉强和她结婚了,对彼此都不好。
周庆菊歇斯底里地喊着:“你狼心狗肺!我千里迢迢跟着你从黔省来到了这里,名声都没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不娶我?那你让我以后怎么办,我还能嫁出去吗?”
众人听言,不由得对周庆菊有一丝同情。
这话说得也没错,人家救了你,名声都毁了。
说好的结婚,现在又反悔。
这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
陈念礼声音无力:“我……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了,我没办法娶你,但离开黔省,我会给你更好的生活,你也答应了。”
周庆菊狠狠啐了一口:“更好的生活?你爸妈下放到这里,就住这两间破草屋,比黔省好到哪里去了?人家都上门跟你买药膳集了,你们情愿把东西送给外人,都不愿意给我卖钱!还说什么救命之恩,你们压根没正要看过我!”
她越说越伤心,痛哭出声,捂着胸口蹲了下来,很是无助的模样。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你坏了名声嫁不出去了,现在你们家人还这样对我!”
段延年几不可查地勾了下唇,温声安慰道:“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先不要这么伤心。盖桥大队的乡亲们最是热心,大家都会帮助你的。”
叶大娘有些慌了,不知如何是好。
难道这个救命之恩,非要以身相许才行吗?
这要是陈念礼愿意,接受这个儿媳也没什么。
可关键是,自己儿子根本不情不愿,强行在一起也只是多了一对怨偶。
可在旁观看的乡亲们,俨然将周庆菊当成了弱者。
一个清清白白的闺女,救了你,还跟着你背井离乡。
你不把人娶了,都说不过去。
“老陈头,我看这姑娘挺好的,你们就别不识好歹了。”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么好的事,可难找了。”
“念礼和她还挺般配的,大家都帮帮忙,摆了酒过个明路,说不准明年你们就能抱上孙子了!”
苏梅婷看了一眼周庆菊,再看看陈念礼。
虽说以貌取人不好,但这两人实在让人说不出般配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