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陆云彩哼了一声,回后屋去了。陆恒通不由皱起了眉头,那日派人去杀罗云绮,两个杀手至此没了影踪,这件事本来已被他给忘了,如今听陆云彩提起,顿时又想了起来。若是找不到这两人,始终都是一块心病。左思右想,他叫来管家,低声吩咐道:“再去给太师府送些东西,让他去皇上的面前加一把火……”想到韩烨,眼神又是一阵阴冷。这些时日,他忙于活动闽南之事,还没到出对付韩烨的功夫。在陆恒通的人生准则里,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便毁之。不论是韩烨,还是方禄之。嘴角溢出了一丝阴冷笑意,陆恒通对门外吩咐道:“备轿,去景王府。”
与此同时,张太师也在府中踱着步子。一刻钟前,景王来到府中,又说起了张家之事。。景王本是张太师的亲外甥,甥舅俩那点默契还是有的。他一开口,张太师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昔日新科状元方禄之与韩烨不和,他也略有耳闻,如今景王又隐有纳方禄之于麾下之意,自然要帮方禄之除去韩烨,而张家无疑是个最好的借口。景王来此无非是想让他出面,这件事张太师虽然不想管那些事,但是外甥的事却是必然要帮的,只是韩烨如今已是御赐的官员,生杀已不由他,若想促成此事,须得皇上亲手办理。且陆恒通又是一个劲儿的大礼相送,心思昭然若揭,不论成败与否,这样子总得做做。张太师想罢一挥手。“备轿,进宫。”
此时,韩烨正在司天台看日晷。司史监则在堂上吃着葡萄,喝着茶水,好不享受。属下在一边低声说道:“大人,韩烨这几日都盯着日晷看,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司史监哼了一声道:“他爱琢磨什么就琢磨什么,管他做甚,便是他有再大的能耐,也翻不出天来。”
属下立马说道:“大人说的极是。”
司史监又问:“这几天太史监那边如何了,有没有给韩烨派什么活干?”
属下答道:“前几日让韩烨整理天龙国的编年史,他到是整理的井井有条,这几日到是没什么活可派。”
司史监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不得不承认,这韩烨确实是个人才,无论让他做什么,都会做的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错处,只可惜皇上不待见他,这也注定他干得再好,也无出头之日。“罢了,不说他了,他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小睡一会。”
司史监又闭上了眼睛,昨日在小妾那忙活着一夜,今日困累的很,反正无事可做,到不如关门睡觉。太史监那边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昨日饮酒作乐,回去太晚,一夜宿醉现在还没醒,有心想对韩烨施施官威,又实在懒得开口,便不搭理他了。韩烨自然也知道两位大人对他不怀好意,回京之初,他早已料到这条路必然难走,但是再难的路也是人走出来的,他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机会而已。脑中不由又想起了罗云绮那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些日子,他便常以此话来激励自己,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站在让万人仰望的高位上。收回了心思,韩烨又开始研究以水来测量时辰的装置。他返回了自己的办公之处,拿出了纸笔来画。与此同时,张太师已到了皇宫。皇上正在御书房看书,张太师撩袍跪地,口称皇上万岁。皇上正在看闽南的奏折,闻言淡淡说道:“起来吧。”
“多谢皇上。”
张太师走进了御书房,看到皇上脸色不好,欲言又止。皇上抬起了头,问:“太师进宫,不知有何事啊?”
张太师清了清嗓子道:“皇上,日前两个张家人从建业城跑回了京城,臣这才得知太师令被韩烨给抢了,此人在建业城虽有功绩,却也无端杀了不少百姓,我那外戚侄儿便是死于韩烨的刀下,还请皇上为老臣讨一个公道。”
皇上皱了皱龙眉。“哦?这又是怎么回事?”
张太师立即将韩烨如何杀死张召为自己立威之事,添油加醋的学了一遍,皇上听得眉头大皱。“这韩烨当真一到建业城便杀死无辜的百姓立威了?”
张太师叹息了一声道:“这件事千真万确,听张家人说,他见了太师令却拒不认账,硬是砍了张召,事后又想将张家人赶尽杀绝,老臣本来还以为是张召作恶多端,不愿追究此事,不想这韩烨根本就乱杀无辜,为自己树立威信。”
皇上顿怒,哼了一声道:“这韩烨果然是莽夫一个,未免也太无法无天了,来人将此人给朕带进宫来。”
“是。”
侍卫应了一声,便提刀出了宫。韩烨正在钻研着图纸,忽听宫中有差人来到,让他即刻进宫。看到宫中的侍卫,两位大人立马躲了起来,到是韩烨气定神闲,拱手说道:“有劳了。”
两柱香的功夫,宫门已到,韩烨下马来到了御书房。“臣韩烨参见皇上。”
韩烨提袍跪下,神情淡定从容。皇上瞟了他一眼,冷声问道:“听闻你在建业城乱杀无辜,大开杀戒,还抢走了张家的太师令,可有此事?”
韩烨不卑不亢的答道:“臣确实抢走了太师令,张召此人本就是乡镇的恶绅,常年控制建业城的水源,又放话说建业城的耕田都归太师所有,旁人不可动之,已惹天怒人怨。更有甚之,张召为了谋取一己私利,竟在井中下毒,毒杀百姓,臣所作为,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皇上顿时看向了张太师。“张召在建业城的所作所为你可知晓?”
“这……”听着韩烨的桩桩控诉,张太师不由冒出了汗。“臣不知。”
继而又说道:“可这也是韩少监的一面之词,此时那两个张家人也正住在老臣的府中,老臣愿与韩少监当堂对质。”
皇上立即说道:“将那两个张家人传入宫来。”
不远处,两道人影正站在树后看着此处。男的玉树临风,女子亭亭玉立。眼见韩烨进门,那女子立即悄声问道:“大皇兄,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男子摇了摇头,勾着嘴角说道:“韩烨此来面无惧色,定然会有后招,且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