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娥见到黄明后,先是微不可查地一怔,随后堆上温和的笑,
“黄明来了啊,进屋坐坐吧。哎呀,你们两个小家伙,不可以赖着叔叔哦。”
黄明站起身来,手随意搭在她们肩膀上,笑着拒绝,
“小娥姐,我这就走了,我就是来告诉你化验结果,让你放心。”
王小娥笑意更浓,
“是吗?桃没事就好,我赔钱事小,万一邓小梅真的不让装桃,那你们损失就大了。”
黄明将化验报告交给王小娥,轻松地笑了一下,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其实,他知道王小娥被邓小梅欺负后,心里只有愤怒,哪里有一丝怪她的意思。
不过,他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他的名声在外,就是一个典型的精明商人。
商人在这个年代,不是那么受人尊重的成分,尤其在一些老古董的面前,商人就是下三滥,干的是剥削人的事。
就算是哪个姑娘找了一个做买卖的男朋友,家里人也会格外慎重,免得落下一个爱钱的骂名。
王小娥也很识趣,忙叫两个宝贝和黄明叔叔再见。
黄明骑上车,与王小娥点头示意后,发动车,绝尘而去。
王小娥揽着两个孩子,看着马路尽头,眼角已经湿润。
她此刻的心情,有激动、有欣喜,也有一丝落寞。
......
建江这一段时间,在高度强的训练后,成绩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今天,杜鹃把根据往年的试卷做模板,费尽心力做出的模拟卷发给他。
建军告诉他,在三个小时内,语文和数学,必须做完。
为此,杜鹃专门收拾出房间,让他在屋里写,谁都不许打扰。
建江习惯趴在椅子上写作业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窗户,有一种画地为牢的感觉。
安排好建江后,杜鹃和建军带着坤坤到了堂屋。
刘桂芳把缝纫机放在堂屋的一侧,没事就开始裁布料,给坤坤做衣服。
老一辈人都会做衣服。
不过以前是手缝的,现在可以用缝纫机。
杜鹃饶有兴趣地跟刘桂芳讨论衣服样式,画了很多图,让她挑选。
那些式样,都是杜鹃回忆上一世见过的童装画出来的,反正不用担心版权问题,可以拿过来随便用。
刘桂芳笑嘻嘻的,觉得哪个都不错,简直挑花了眼。
建军也帮着一起看,还把图纸拿给坤坤,一脸认真地问:
“小崽子,你自己挑选吧!”
坤坤眨巴着眼睛,视线在几张图纸上扫来扫去,挠了挠头,有点委屈巴巴地说:
“一定要选吗?不能都要吗?”
他的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不过随即,他们又噤了声,不让自己的笑声吵到正在答题的建江。
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他们想安静,奈何有人要整事。
东厢房那位小主,这会兴致颇高地开始教涛涛和静静唱歌。
她自己五音不全,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也是走音走到了外婆家。
建军起身,准备去跟王雪琴理论一番,却被刘桂芳拉住,
“别去了,她教孩子唱歌那是人家的自由,还能把人家嘴巴给封上啊!”
王雪琴这边正闹得欢,小花带着邓小梅进了院子。
邓小梅推着自行车,由小花引路,才找到了蔡家。
他一进院,就听到了王雪琴鸭公嗓一般的歌声,当即放下自行车,快走两步进了屋。
片刻后,屋里传来‘啪啪’打脸声,随后是尖叫声和哭喊声。
邓小梅看到嘻嘻哈哈的王雪琴,怒火在头顶燃烧,左右开弓,给了她两巴掌。
王雪琴被打得头冒金星,原地转了两圈,才看清来人是邓小梅。
她捂着脸,带着哭腔说道:
“嫂子,你干什么啊?”
她心里大概猜到了邓小梅为什么会动怒,心里虚得一批。
此时,两个孩子被这个场面吓傻了,瑟缩着抱在一起,节节后退。
杜鹃等人,闻声也赶了过来,与小花站成一排,做吃瓜群众。
邓小梅没有因为人多,停止对王雪琴的谩骂,
“王雪琴,快把五十块钱拿出来,不然,我让你脸上挂彩。”
脸面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啊,被人随意践踏,那怎么行?
她知道,哥哥花五十买化肥的事,迟早会让嫂子知道,但是知道了又怎么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她怒吼道:
“嫂子,哥给我钱,是买化肥,你有什么火,冲着哥发去。”
不提化肥还好,一提化肥邓小梅就更气了,就因为给枇杷树施了肥,好几棵枇杷树上的果子都掉光了。
王雪琴狡辩,“肯定是因为下雨造成了。”
可,偏偏有一棵树,因为肥料不足,没有施到,树上的果子一颗都没掉。
“那肯定是因为哥施得太多了。”
王雪琴又说。
邓小梅听了,心里怒火烧得更旺,一把揪过她的头发,把她按在地上,狠狠地揍。
“我让你卖肥料......让你卖肥料,告诉你,今天,你不但要把那五十块钱还给我,还得赔偿果子的钱。”
王雪琴捂着头,被动抵抗,不停地求饶,
“嫂子,你别打了,我赔......我赔还不行吗?”
说着,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向外伸出来。
邓小梅抢过钱,手指在唇边舔了一下,开始认真数起来。
王雪琴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从地上爬起来。
别说,这邓小梅长得虎背熊腰的,可媲美孙二娘,动起手来,王雪琴真不是对手。
恶人还需恶人磨。
杜鹃心里鄙夷,她王雪琴在偷肥料的时候,可曾想过有这么一天。
活该!
就在王雪琴以为没事的时候,邓小梅扬着钱说:
“钱不够,还差四块八毛,连同赔偿款,你再拿五四十块八毛吧!”
“什么?”王雪琴嘴角一抽,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哪里有这么多钱,你干脆把我的命取走得了。”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为了那些钱,她今天就豁出去了。
说着,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红薯干,放在嘴里吃起来,态度嚣张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