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狸听此消息,心中有些小窃喜,更是没有急着去找知府,就让谢玉这个人渣在牢中多呆些时辰才好。
当谢玉因为李家的关系重新被放出来的时候,便好似一夜回到当年那个一穷二白的小子样子,耷拉着脑袋,站在李员外和三位李家姐姐面前。
“谢玉啊谢玉,你是想要把我们李家害死是不是!”大姐李安兰毫不留情的质问起来。
“是啊,谢玉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思?我们李家招牌的织坊,百年的老铺子,放在你的手里不过十多年,怎么就会出这等大事!”二姐李晓云同样厉色问道。
三姐李晓诗更是说的直白,“谢玉,你现在怎么也好歹是个有眼界的人,怎么就抠在那染料和布料上了,你这么穷吗?若是穷我李家还是接济得起你的!”
“大姐,二姐,三姐你们,你们听我解释。”谢玉被三位姐姐羞辱的脸色通红。
“呵,事到如今,你还能说出什么来。”二姐厌恶地白了一眼。
谢玉分外的不甘心,他咽了口唾沫,心虚的说道:“此事并不怪我,那织坊一直是芙狸在打理的,我……我不过是听夫人的话做事罢了。”
站在一旁一同“挨训”的胡狸瞪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谢玉,可谢玉哪里还有脸去看胡狸,他只是埋着头,脸色憋得通红。
李员外见状,气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李家三姐妹本想好好痛骂谢玉一顿,却被胡狸使了眼色作罢。
气氛一时间就这样僵硬了下来,胡狸不开口承认,谢玉便不能够将这事赖在她的头上。
终于谢玉忍不住了,微微看向胡狸,连连给她使眼色,示意让她承认。
虽然他看得出胡狸眼中的失望,但还是选择这样做。
于是胡狸叹了口气说道:“爹爹,姐姐们,都是芙狸的错,是芙狸贪图小利,才会对织坊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不管是你们俩谁的主意,现在我代表李家收回织坊,以后你们便不要再管了。”大姐说道。
听到大姐这么说,谢玉一下子就急了,“那不行!”
李员外也怒了,“怎么就不行了!这织坊是我给芙狸的嫁妆,现在你们经营不好,就要连累我们李家,我怎么不能收回了,姓谢的你别忘了,这织坊姓李,不姓谢!”
说罢,李员外和三位姐姐便愤愤离开。
四下无人后,谢玉怒从心头起,将桌上的茶具点心一股脑的摔在地上。
地上溅起来的陶瓷渣划破了胡狸的脸颊,鲜血从她苍白的脸上缓缓的渗出来。
“你方才为何不帮我说句话,你是不是想看着我在你们娘家人面前丢尽颜面!”谢玉对胡狸质问道。
这倒打一耙的性子,倒是符合谢玉。
“老爷这话是怎么说的,方才你让我背黑锅的事情,我也背了,就织坊里的那些事情我还没有问你,你这是怨我什么!”胡狸真是觉得好笑。
说起方才背黑锅这事,谢玉也是有些羞愧的,但死鸭子嘴硬,他才不会承认的。
“问问问,你想问我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告诉你,织坊里剩下的那些银子,我全都拿来给你治病用了。你以为那些人参鹿茸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嘛,那些四海而来的名医都是免费的嘛,都是我,都是我想方设法重金请来的!
要说忘恩负义,你李芙狸才是这样的人!既然你如此的无情,那以后你的事情我便再也不管了,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来过问!”谢玉毫不顾形象,在正厅中对着胡狸就一顿嚎叫。
那些银子的去向,胡狸虽然不清楚,但绝不是全都花在原主这个病秧子身上了。
现在她还并不想戳破这层窗户纸,只是冷冷的看着谢玉,他此时这张贪得无厌的嘴脸,让胡狸觉得十分恶心。
原主怕是眼瞎了,才看上这么一个男人。
跟顾亦君比,他提鞋都不配!
胡狸默然的取下一面铜镜,照在谢玉的面前,“就为了这么一件事情,你便如此失态,谢玉你还是当初李芙狸看中的那个人嘛?你看看,你好生的看看你现在这副嘴脸!”
铜镜里,谢玉面目狰狞,丝毫没有半点风度可言。
谢玉一把扒开胡狸手里的铜镜,连他自己都不愿意面对这样的脸面,看着胡狸一脸的失望,谢玉竟然觉得有几分的慌张。
“跟你这个疯女人说不清楚!”说罢他便仓皇离开,逃离了谢府,直奔西院。
下人们见正厅中也没有什么动静,便一个个的进来收拾残局。
桂岚捡起地上的镜子,起身却看见胡狸脸上渗出的鲜血,“夫人怎么流血了,快些去寻膏药来。”
接过镜子,看那脸庞的擦伤,胡狸冷笑一声,这样的渣男,是时候给他教训了,原主想要给的教训。
……
城西别院中。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柳娇娥当然知道,只是她没想到谢玉会这个时候来。
“玉郎,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谢府陪着夫人?”
“莫要与我提她们李家人!”谢玉撩起额前散落的头发,心中顿时一阵的无力。
柳娇娥注意到,这次谢玉说的是李家人,而不是李芙狸,于是便说道:“怎么,此事还惊动了李员外?”
“哼,还有那三个嫁不出去的臭婆娘!”这一谈论起来,谢玉心中的怒火再次燃了起来,“而且那个老东西,趁火打劫还将织坊收了回去!”
“他们怎么能这样,简直太过分了。”柳娇娥趁机说道,“那夫人呢,夫人没有替你说话么,夫人应该站在你这边的。”
见谢玉脸色不好,柳娇娥继续拱火道:“如果是我在场的话,我是一定会帮着玉郎说话的,毕竟是嫁进来的女子,怎么能不向着夫家说话呢。”
看了一眼温柔似水的柳娇娥,谢玉心中顿感安慰,“还是小娥体贴,那个病秧子怕是病得脑子坏掉了,当初就该什么都不跟她说就对了,蠢妇!”
“哎呦,玉郎莫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小娥可是要心疼坏的。”柳娇娥依附在谢玉的身上。
也只有在柳娇娥的身上,谢玉才能感觉到自己男人的一面,才能觉得自己有话事权。
如此柳娇娥还不算完,她接着说道:“可玉郎与夫人这么一闹,将来夫人在宅院当中会不会对玉郎更加的不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