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当当……”
冯母听见敲门声也没多想,可一开开门就吓傻了,刚想问你找谁,可仔细一看这不是她闺女吗?
“衣衣?”冯母不敢置信的围着梨衣看了看,都没敢伸手。
梨衣穿着一身粉色洋装,袖口和领口还是白色蕾丝边,脚下也穿着小米色的皮鞋,头发还整的弯弯的,头顶还斜着戴了一顶帽子,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皮包。
怎么看怎么像富家小姐。
别说冯母了,就是听到冯母声音出来看看的冯父和栓柱都没人出来,就在那傻呆呆的看着,栓柱更是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这厢,孔宣也面临着同样的境况。
孔宣穿着西装革履的,手里拿着给父母和妹妹的衣服,在孔母没反应过来时就把衣服塞到了她怀里,“这是你们的衣服,换上吧,换完了我和衣衣带你们出去溜达溜达。”
熟悉一下环境,找找房子,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直住在客栈。
给孔慈的也是洋裙,淡蓝色的,小皮鞋几乎没有跟。
这是梨衣特意帮着选的,就怕她穿不习惯,而孔父孔母他们的衣服就普通一些,不过都是新买的。
同样,梨衣给李家和冯家父母他们也是这么选的。
不是梨衣舍不得那点衣服钱,是给他们长褂子,旗袍他们还能迈开腿吗?
梨衣深表怀疑。
就是表哥表弟还有栓柱的不一样,下身是西装裤,上身统一白色条纹衬衫。
三家人一见面都惊呆了。
这……
还是以前的泥腿子土包子吗?这是比城里人还城里人呢,像改头换面了一样。
特别是梨衣和孔宣,完全大变样,不仅是穿衣打扮,还有感觉,气质。
梨衣注意到孔慈看了她好几眼。
“咱们走吧,咱们先去吃点饭,下馆子吃顿好的,我请客。”梨衣笑眯眯的宣布。
很是大方的样子。
花钱使她快乐。
几位长辈本来还想反对,不过这回梨衣很独裁,挎着孔宣的胳膊就先出了客栈。
留下反对无效的其他人默默对视,然后跟上。
在后来的三天里,梨衣和孔宣先是找了三栋房子,两栋小洋楼,一栋普通的平房。
平房是李家全家住的,面积很大,房间很多。
虽赶不上洋房,可地理位置很好,离菜市场很近,周边环境也好,很干净,下雨也不会积水。
比老家的黄泥草房好了一百倍,给姥姥一家激动的不行。
而两栋小洋楼是梨衣家和孔家住的。
刚开始家里人挺不习惯的,这跨度也太大了,一时间畏畏缩缩的,地毯不敢踩,床也不敢睡,卫生间不敢使。
梨衣和孔宣没管他们,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两人风风火火的出门找门面做生意,给栓柱找学校,给表哥表弟找能学手艺的地方,还有孔慈。
还有冯父,孔父,李舅舅他们,都要有工作。
梨衣发动动植物大军,三天通通搞定。
累的梨衣瘫在床上呼呼大睡。
历史的脚步没有停歇,转眼间到了1936年冬。
12月9日,北平举行了大规模的大学生示威游行,呼吁“停止内战,一致对外”,“打倒八嘎帝国主义”,获得全国民众积极响应,好多中学生赴南京请愿。
全国人民抗日热情高涨,给实行“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政府施加了巨大压力。(百度)。
同时,一首《松花江上》传遍全国。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那里有我的同胞,
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九一八,九一八!
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脱离了我的家乡,
抛弃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
整日价在关内,流浪!
……
……
哪年,哪月,
才能够收回那无尽的宝藏?!
爹娘啊,爹娘啊。
什么时候,
才能欢聚一堂?!
这首歌唱出了“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民众乃至全国人民的悲愤情怀,唤醒了民族之魂,点燃了中华大地的抗日烽火。(百度)
已经成婚了的梨衣和孔宣就这样呆呆得坐在书房里,一遍又一遍的听着。
作为一名东北人,此时他们真的难受极了。
梨衣眼眶通红,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心情压抑,抬头坚定的说道:“孔宣,是时候了。”
是时候把家里人送走了。
这些年家里人改变都很大,应该能适应港城的生活了。
而且那面梨衣有很多生意上的伙伴,能照顾他们。
之前梨衣已经把产业大部分转移到了港城。
孔宣点头。
“什么?我不走?我们在这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走。”率先反对的居然是孔慈。
这些年她变化很大,也已经结婚了,可还是经常回娘家,孔宣和梨衣都不介意,因为他俩忙,没时间陪老人。
两人也没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一概念。
可孔慈的确越来越过分了,梨衣和孔宣没结婚的时候她就喜欢和梨衣比,比吃,比穿,比说话的神态,比谁更受宠。
后来两人结婚了,她居然还摆小姑子谱。
飘的不能再飘了。
被梨衣收拾了几次,才老实,可还撺掇孔母。
孔母没说有多恶,也没就不喜欢梨衣。
可这时候的婆婆几乎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喜欢压儿媳妇一头。
即使再好的婆婆都是。
没办法,时代如此,眼界在这。
刚想找麻烦也被梨衣收拾了,她不会惯着她们的,真是好日子过够了。
这啥年代啊,还整这事。
当时梨衣就把家里的财产清单拿了出来,表情冷冷的看着他们,单子很明显写的都是梨衣的名字。
梨衣当时还记得孔母孔父阴沉得脸,孔慈的歇斯底里,她丈夫那一瞬间的不自然。
后来梨衣就和孔宣搬出去住了,重新买了一个更大更好,在租界的洋房。
梨衣直接做“恶媳妇”,直接断了孔家人的花费,反正以前给那么多,应该也不会没有存款。
孔家人傻眼了。
看儿子儿媳铁了心不管他们了,享受了几年的孔父不想坐吃山空,想出去找工作,可他本来就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泥腿子,他能干嘛!
让他重新拉黄包车?
他没那个劲头了,也不想丟那个人。
所以一直没找到工作。
孔母更是没工作过,孔慈来租界找过孔宣和梨衣两次,连大门都没进去。
梨衣直接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