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说是好心人啊!自己这是救了人啊!一个个都内心满足,于是对于月云几人更加善待,仿佛脚都长在了这里似的。等路人都离开后,于月云关上了院子门,身上的劲儿一松,累得摊倒在地,长长喘了口气。“娘!娘!”
女孩紧张的盯着于月云,小手拉着娘的衣袖,显露出内心的忐忑不安。于月云想起来宋谦有三个孩子,最大的仅五岁,叫宋平,最聪明,方才主动拦住了郑旭,也差点被摔死。可自打原主被郑旭算计后,就开始厌恶原主,私下时候总是针对原主。老二跟老三是龙凤胎,叫宋安跟宋顺,前者是个小火炮,咋咋呼呼,后者就是她怀中抱着的,平常体弱多病,最是粘人可爱。“娘,你没事吧。”
老大宋平看着后娘脖子上的勒痕,想着家里的钱,“要不然我去请大夫来吧。”
其实是不舍得的。于月云揉了揉老大头,装作自己没看到老大眼底的疏离,“傻孩子,我就是大夫,找什么大夫啊。”
“啊?娘你是大夫啊,娘好厉害。”
小妹宋顺双眼绽放出光来。“是啊。”
于月云面不改色撒谎,“恢复了点记忆,我家里是行医的,我会点医术。”
恰好有原主失忆这个理由,她会医术也就说得通了。宋平顿时着急:“那娘想起来是哪里人了吗?”
“那……倒是没有。”
宋平稍稍松了口气,他虽然不喜欢后娘,但现在家里艰难,他真的不想让后娘离开,而且现在看来后娘好像聪明了很多。方才那么难的境况,后娘都能靠一己之力解决了。真的是厉害。突然!“咚——啪——”屋内响起了动静,于月云扶着门站起来,身体的本能驱使她往屋里去,当理智回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在屋子里了。“你怎么倒在地上,快起来。”
于月云上前去扶,看到男子清俊孱弱的面容,她的心跳陡然间加快,呼吸都停止了。好~好帅的男人!“咳咳咳。”
才回到床上,宋谦咳得厉害,似乎要把肺给咳出来一样。发丝散乱,几缕落在耳边,眼尾泛红,肌肤苍白,身子骨因为久病而瘦弱。令人多了一分怜惜。于月云对病美人都是很温柔的,不断嘱咐:“慢点儿,你小心些。”
等宋谦坐回了床上,他手猛地一甩,侧头朝内,面容不耐,竟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给她。于月云揉了揉鼻子,自己现在的这个处境是真的很难啊。也明白过来,怪不得郑旭最近屡屡上门,这是打了逼死原主后再气死宋谦的主意啊。宋谦这身子骨,压根比不过七老八十的人。“你伸出手,我给你把把脉。”
才探出手,又被甩开。于月云向来脾气硬,病美人再好,她的耐心也是不多的。强势把手摁住,指尖搭上脉搏,细软轻薄,如寒冬薄冰,触之即碎。“病重体虚,又肝火过旺,肾经太浅,心脉受损……你是怎么照顾自己身体的?”
闻言,宋谦一个眼刀砍来,幽幽的,寒意令人心颤。于月云哑言,他这样,原主要付一定责任。他出声:“既然你已经恢复记忆了,那我们就和离吧,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本身当初娶妻也非他所愿,实在是兄长留下的三个孩子无人照顾。而他命硬,克了父亲又克母亲,守了六年的孝,兄长意外惨死,大嫂改嫁,一个好好的家散得不成德行。村里人指指点点,宋谦怕孩子敏感受不住,便背井离乡,来到这春宁镇。旁人问起,就统一说明这是他的血脉。等守孝期过了,宋谦准备读书科举,他素来有天赋,一门心思想靠着读书出头,但孩子无人照顾,阴差阳错下救了个可怜女人,对方非要以身相许,他也看对方良善体贴,便答应了。熟料,竟是个蠢笨害人的。“我不走!”
于月云当然不会走了,一个弱女子,压根活不下去,“我只是恢复了一点记忆而已,还不知道家乡亲人在哪,况且你病成这样,我要是走了,小平小安小顺三个孩子,你让谁照顾。”
“这不关你的事!”
宋谦连一个完整句子都说不完,咳得更加厉害了,“反正我自有法子,你走,要不然我就写休书了。”
于月云眉头皱得紧紧的,只能从记忆中抽丝剥茧,最后得了个离谱的答案。“你不会听信了那些迷信的话,觉得命硬克亲,你不想我被你克死是吗?”
被说中了。“咳咳咳!”
宋谦咳得更加厉害。“你,你慢些。”
于月云想去为他纾解,却再次被推开,她劝说无用,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我是不会走的,我知道这个家里已经没我的地位了,但我是死里逃生的,还恢复了医术的记忆,这证明我们一家命不该绝。宋谦,你别想歪,至少为了三个孩子,你也得好起来,至少得把仇给我报了!”
宋谦一愣,因为过度咳嗽,一张脸红粉交织,五官清冷,竟是又孱弱又诱人。于月云低骂自己,这个时候了,颜狗属性居然还改不了,她转身离开。“你好好想想。宋谦,如果你真的因为小人算计而病亡,别说是我,孩子们也是会看不起你的。”
等她离开,宋谦一改阴郁,反而狂放大笑起来,笑声令人胆寒。于月云匆忙做好了饭,来不及修整,嘱咐三个孩子看好家,她便自己拿着背篓跟砍柴刀上山去了。宋谦读书烧钱,病重后又吃了不少药,家里已经买不起药了。而且按照他的情况,几服药压根不管用,得药浴配合着药汤才好。索性春宁镇就在山脚下,上山容易的很。镇子里的人大多不知药性,春宁镇有钱,镇子里的大夫也懒得吃这个苦,最后竟然都便宜了她于月云。她速度极快,三两下就把药给收集了,等挖得差不多了,要回去的时候,抬头一看,整个人愣住。“是——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