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雍正淡淡问，神色平静无波。
张晓有点摸不准他的意思，不知道他是赞成还是反对，便斟酌地说：
“因为年妃娘娘。”
“年妃中毒之事是人为？”雍正很快反应过来，眼神惊诧地盯着张晓，“你已经有怀疑的人选了？”
“是。”
“是谁？”雍正语气严厉问。
张晓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道，“具体人选暂时不能告诉皇上，因为微臣暂时没有明确的证据，目前一切只是猜测。”
她顿了顿，又道：“如果事情顺利，上次熹妃中毒的真相也许可以一并查清。”
雍正没说话，片刻后忽然凝眸看她：“所以这次生辰宴只是个幌子，你们想引蛇出洞。”
张晓点点头，随即疑惑：“我们？”
“前几天，弘历向朕提出希望今年生辰能办宴庆祝，而且指名交给你操办。”雍正语气不凉不热，“弘历向来谨言慎行、不爱铺张，此次主动提出设宴庆生，令朕颇感意外。”
张晓也很意外，没想到弘历居然会主动向雍正申请办宴庆生，是怕自己冲动行事还是……有意配合？
想到弘历向来聪明过人，难道他已经猜出自己设宴的目的？
“没想到居然是你出的主意。”雍正语气一转，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想起什么，忽而敛眸微叹，“其实以前也办过的。”
他声音低低的，张晓一时走神没听清楚，疑惑道：“什么？”
雍正摇摇头，抚着杯盏沉吟许久，点头道：“中毒之事一而再再而三发生，再这样下去牵涉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此事非同小可，朕会配合你们。”
闻言，张晓顿时又惊又喜，连忙行礼谢恩：
“谢谢陛下。”
雍正扶她起来，抬头见允祥已经回到亭外候着等自己，便再三叮嘱道：“不过前提是你们务必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一定会的！微臣一定会想尽办法保护四阿哥周全！”张晓连连道。
心中却想，弘历是未来的乾隆，福气大过天，发生什么都只会有惊无险，谁能祸害得了他？
雍正闻言，欲言又止地端详她一阵，最后微微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
得了雍正的首肯，张晓便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
弘时与西南奇毒脱不了干系，但是张晓却莫名觉得，怀珠者另有其人。
上一次圣珠出现时，彩珠已经爆体而亡了。张晓不确定圣珠脱离后，饲珠人还能不能活命；而历史上弘时的去世起码得等到雍正五年。
怀珠者应该是躲在弘时背后之人。
张晓反复思考，最后出于试探同时也为了保护众人安全，精心设计了宴会的一应酒食供应——所有饮料都加入了解毒的“抽丝酒”，所有食物都采用张晓细心搭配的药膳。
只在宾客名单上犯了难。
绿芜的身份暂时不能公开，所以宴会来的人不能太多；但是为了尽可能让弘时放松警惕，让他可以毫无顾忌把怀珠者一起带来、并且放心出手……宴会的场面又不能太小，以免显得刻意。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去找绿芜商量。
“听王爷说皇上有意赐婚四阿哥与察哈尔总管李荣宝之女，若希不妨在宴会上将她一并请来？”
富察皇后？
绿芜这意思……是要在生辰宴加上一个相亲环节？
张晓眼睛亮了亮，掰指头算算时间，这时候的富察皇后尚未及笄，不过少男少女趁宴会提前认识一下或者……如果能制造机会让两人独处，落到弘时眼中，简直就是明摆着的下手机会了。
而且，既然雍正的态度都摆在那，相亲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不至于引人生疑。
思路豁然开朗，张晓兴奋得一拍手掌，激动地抱着绿芜直摇晃：“对！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