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弘历说完带她进宫，张晓等了几天，却没了下文。
正纳闷着，和周百药约定品鉴药材的时间先到了。
这日，张晓如约来到周百药开办的同药堂，不料张恒也在。
他似乎是专程等张晓的，一看见张晓进门，三步并作两步过来，二话不说拉着张晓往后堂走。
张晓有心问问那日张恒偶遇承欢时的异状，又觉得不必问。心中纠结片刻，再抬头时，发现张恒竟把自己带到了一个黑漆漆幽暗不见五指的地方，不禁吃了一惊。
“这是什么地方？”张晓惊疑不定。
“同药堂的地窖。”张恒简洁道，忽然伸出手到张晓脑袋后护着，好心提醒她，“小心，你要撞墙了。”
张晓一惊，才发现两人正走在一处地道楼梯上，这地道又黑又窄，而且越往下越逼仄，两人并肩同行，一不小心就会磕到碰到。
二人跌跌撞撞走了半天，张晓忽觉一阵凉气袭来，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张晓抬头，发现两人竟走到一个冰洞面前。
她挣脱张恒的手，转身四处打量。
与其说这是地窖，不如说是冰窖。四面窖壁皆垒叠了重重冰块，头顶上，硕大的夜明珠一颗颗嵌在高处照明，而冰窖中央，立着一处石台。
此时周百药正站在石台前，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听见身后动静，周百药转过身，笑道：“你们来了。”
说着让开身后位置，张晓走过去，才发现石台是中空的，中间也置了一层层冰块，冰块中央，放了一个玲珑剔透的石英盒。
这时周百药不知按了一下哪里，石桌忽然“喀喀”作响，石英盒仿佛被手托着一般缓缓升到桌面上。
张晓还没来得及惊讶，便见周百药启动机关打开盒子，笑着道：
“二位请看，这便是周某说的西南奇药。卖它的人说是采药人误落一个冰湖所获，名字叫冰茸。”
“冰茸？”张晓喃喃道，目光落到石盒中央。
这味药似乎特别讲究冷冻保鲜，张晓发现石英盒内部也置了薄薄的冰层，而冰茸就俏生生立在盒底的冰面上，亭亭玉立地绽放着。
它的形状如水草，却通体透明，叶片尖尖处透出微微的炫蓝色泽，随着盒子打开的时间变长，它身周渐渐萦绕一阵肉眼可见的雪白寒气。
明明是棵草，却美的像朵花，还周身仙雾缭绕的。
张晓默默吐槽，目光却忍不住在这株美丽的药草上流连忘返。不知为何，她一看到这株冰茸，就生出一股舒适的熟悉感，就好像冥冥中她和它有什么联系似的。
这时周百药忽地合上了盖子，道：“采药人说冰茸不能离开寒冷环境，若和外界空气接触久了，会折损药性。”
张晓摸下巴：“所以它到底有什么药性？”
周百药道：“它的药性就是它能代替任何一种药的药性。”
“这么神奇？”张晓吃了一惊，盯着石英盒，目光似要穿透它一般。这居然是和万应灵丹差不多的一味神药？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相比之下，张恒尚算冷静。他自进来后就一言不发，此时却挑眉问道：“周老板可做过试验？”
“呃，之前看卖药之人演示过，我……我自己没敢轻易动手。”他的目光投向张晓，意思是这种技术问题，还是要请专业人士试一试。
张晓此时心里也痒痒的，心道卖药人再怎么演示也只能模拟代替普通药材，要是这冰茸能代替她的系统体质或者营养液，那才真是神了。
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
张晓搓搓手，跃跃欲试道：“我可以帮你试，但有个条件。”
“请说。”周百药眉头也不眨一下。
“你们都出去，我一个人在这里试，试完告诉你。”毕竟药性什么的，她上手摸一摸系统就能自动检测了，她主要想试试这冰茸是否真的能代替营养液的药效。
周百药面色犹豫。
张晓很理解，这药如此稀奇，估计是周百药天价买来的，有些不放心她动手动脚也很正常。
张恒却凉凉一笑：“老周，你该不会信不过张医士吧？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若希，我们走！”说着作势要拉张晓走。
周百药顿时一急，忙把人拦住了。又踌躇半晌，才下了决心一般：
“张医士要单独试药，周某并不反对。只是张医士要千万注意，这冰茸不能直接用手触碰，否则会被寒气灼伤肌骨。听说过去有不少经手的人就是着了此道，最后小命不保……”
说着掏出一副特制冰丝手套递给张晓，再三叮嘱：“张医士动手前请务必戴上它。”
……
等二人一走，张晓立即把手套放在一边。周百药虽是好心，却不知她有系统体质护持，可以充分任性。
张晓启开石盒，蓝莹莹的冰茸重新暴露在空气中。她伸出指尖碰了碰，同时屏气凝神，打算先看看系统的介绍。
灰海系统感应到冰茸气息，倏地震了震，半空中光芒大作，浮现出闪闪发光的【冰茸】二字。
张晓：……神奇药草果然与众不同，连铭牌都格外金光闪闪。
看来周百药的消息还真不错，这漂亮的药草就是冰茸。
张晓继续凝神专注，等着系统接下来的介绍。
孰料等了半天，灰海系统却殊无反应。
张晓：“……”
看来只能手动试验药性了。
她轻轻掰了一片叶子，随即从系统空间取出之前收集的污染土，把叶片插到灰土中央。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了无生气的灰土，以冰茸叶为中心，土壤颜色一点点改变，恢复正常……
这冰茸居然真能代替营养液的药性！
张晓惊得捂住嘴巴，想了想，又把叶片从香囊中抽了出来。
却发现了更奇异的一幕——
叶片完好无损，而刚刚恢复颜色的土壤，却也没有再变回灰土。
也就是说，这冰茸的药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太神奇了！
不过……
张晓眼神复杂地盯着掌心的叶片，心知她能这么轻松使用，只是因为有系统体质的加持，常人想要应用此药，估计还得做一番特殊处理。
她蓦地想到周百药口中的那位神秘卖药人，忽然有些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