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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22【已改】(1 / 1)

“你叫我什么?”雍正俯下身,黑眸紧盯着她,声音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张晓一怔,心道雍正关注的重点怎么这么清新脱俗?她的称呼……有不妥吗?

见她垂着头没反应,雍正似是等的不耐烦,一把捏住她下巴迫她抬头,眼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似是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些什么。

张晓惊得一动不敢动。

心中却纳闷,这样近距离的目光,瞬也不瞬的盯视,为何感觉竟有些似曾相识?

他这样温和清亮的眼神……张晓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想偏开脸,却没能如愿。

只好鼓起勇气与之对视着,心跳却像雨点般不知不觉乱了节奏。

张晓心中一慌,忽地闭上眼睛,试图单方屏蔽掉他的目光。

雍正专注地望了她一会,却没能在那双眼眸中找到一丝熟悉的神情。永寿宫中那一声轻柔迷茫的“胤禛”,仿佛只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

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雍正低低叹了口气,松手放开她,直起身子,淡淡道:

“为何要女扮男装?”

张晓听到这问题,松了口气,正打算说出预备好的答案,雍正忽然俯身拉她:

“起来说话。”

两人面对面坐到美人榻上,张晓开始声情并茂地演讲自己有一个医学梦想——

“我生来便有医学天分,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伟大的医生……”

雍正只在她说第一句时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后就低头专心泡茶。等他泡完一壶茶的工夫,张晓堪堪说到结语——

“太医院是天下医生最高梦想,当然也就是我的梦想。奈何太医院向来只收男子,我别无他法,又不能重新投胎,走投无路,便只好……”

她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停住了。

雍正此时正在斟茶,听她沉默下来,撩起眼皮微微瞟她一眼,如她所愿地接了下去:

“所以你女扮男装只是为了进太医院?”语气平平无波,听不出喜怒。

张晓点点头,眼神清澈真诚,仿佛在说:就是这么回事!就是这么简单!

雍正也点点头,却对这个答案不发表任何评价。只垂了眼皮,食指微曲,一言不发地敲着桌案。

张晓在这节奏规律的“笃笃”声中,等的提心吊胆。他不发话,她也不敢再说,只不时抬眸偷偷瞟他脸色。

两人默然对坐半晌,雍正摸摸茶杯,感觉温度差不多了,便推过去给她:

“说这么久,渴了吧?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张晓:“???”啊?

这是几个意思?

怎么忽然请她喝茶?

张晓被这突如其来的体贴待遇吓蒙了。

此时此刻,不正是兴师问罪的情节吗?

气氛转的好诡异……

本来张晓一板一眼说着现成答案,淡定得很。现在他这么好心,她忽然就有点慌了……

见她不语不动,雍正静静看她一会儿,淡淡道:

“一名合格的医生,首先要把自己的身体照料好。你刚跪了那么久,喝杯热茶正好暖暖身子。”

“哦……”说的好有道理,张晓乖乖捧起茶杯,连连道谢:“谢谢陛下。”

举杯至唇边,张晓正要喝,不经意低头瞟了一眼,立时骇的差点摔了杯子!

她眼神惊恐地盯着手中式样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茶杯——

全大清独一无二的碧玉木兰盏,绿白莹润,晶莹剔透……

正是她当年做奉茶女官时特意给雍正设计的茶盏!

张晓吓得不轻,立时搁下茶杯:“我不能喝!”

“哦,为何?”雍正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

“这是陛下的杯子。”张晓脱口而出道,心里暗呼好险好险!要是一个不着意用了,被人知道,可不就是明摆着的大不敬罪名么?就说雍正怎么突然转性子了,这么好心给她倒茶,原来是挖了个坑等在这里!

想到这里,不由暗暗瞪了这人一眼。孰料正对上雍正探究的目光,他好整以暇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朕的杯子?”

呃……

张晓噎住了。

她默默垂下头,原来真正的坑是在这里!

张若希一个来自南方的汉人,以前从未进过宫。而这个木兰杯,她进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若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怀着医学梦想的少年,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怕是刚刚那一通长篇大论,雍正一个字都不信。

所以才这般试探她。

不过……既是需要如此反复试探,说明雍正对她就算有所猜测,但心中却并不确定,她还有机会。

张晓眼珠转了转,瞥到一旁清一色的宫廷茶杯,眼一眨,急中生智道:

“因为所有茶杯中,只有这个特别精致漂亮,与众不同。所以微臣斗胆猜测,这个不同寻常的茶杯,定然只有陛下一人能用。”

雍正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忽然笑了:

“这确实是个不同凡响的茶杯,也确实只有朕在用。”他轻轻抚摸着茶杯上的木兰花瓣,温柔得如同在爱抚情人的脸庞,叹息道:

“这个茶杯就和设计它的主人一样,全天下就此一个,独一无二。”

咳咳,听到这疑似夸她的话,张晓猛然呛住了,心道这个茶杯放在这朝代是稀罕了,换到现代也就一般般。这夸奖她实在受之有愧。

雍正说完,也没指望她给什么反应,只随手推了另一杯茶过去:“把它喝掉!”

这次是普通茶杯,张晓很放心,从善如流地喝了。

见她喝完,雍正又问道:“刚刚醒来,身体可还有不适?”

张晓摇摇头,她刚刚醒来就自个把了脉,发现自己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她想起彩珠那一刀砍下来时,自己头皮一凉,心道应该就是那时削掉了假发套暴露身份的。此时想起,也不知是庆幸还是不幸。

正担心雍正会继续盘问下去,却见雍正听她说完,便起了身,道:

“那你日后便仍在养心殿当值伺候吧。”雍正找出张晓原来的男子衣服,递给她,“现在还请张医士随朕去看看晚宴昏迷的众人。何太医他们力有不逮,方才已经再三过来告急了。”

张晓愣愣地抬头看着雍正,又低头瞅瞅他递过来的衣服——

他这是允许自己继续以男子身份留在宫里了?!

惊喜来的猝不及防,张晓傻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雍正,一时忘了反应。

见她这副呆呆的样子,雍正毫不犹豫地伸指给了她一个暴栗,又气又笑道:

“乐傻了?还不快去换衣服?!”他说着便转身出了屏风,嘴里还不忘逗她,“过时不候!”

张晓:“……”

这人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吓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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