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中。
刘建国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几人。哦，不对，这么说有些不准确。
应该是看着几人身后的刘破虏。
定定的没有说话。
一时间，画面竟然变得有些静止。
前面几人，特别是张晋卿，脸上带着希冀的神色，目不转睛的盯着刘建国。
一旁的小谷几人，虽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实际上，也有着相当大的兴趣。
固本培元，延年益寿！
这两个词一出，谁能忍得了诱惑！
就算他们自己能忍住，不需要这些，但是他们的后辈也能不需要么？
哪个直系的长辈，还不希望自己的后辈身体好一点么？
等了十多秒的时间，刘建国见到刘破虏一直不肯开口解释之前的问题。
表面上依旧是那副坚毅的模样，但是内心却充满了失望。
略微的偏了偏头，刘建国看着满脸希冀的张晋卿，嘴角微微带起了笑意。
“张老先生说笑了，这东西哪有那么神奇，最多也不过能增加点力气！
有固本培元的功效倒是真的，但是延年益寿么？您老别捧我！
我确实扛不起！
这名头万一传出去，我这命可在刀尖上飘着了！”
说完这些，刘建国顿了顿，自己给自己带上了一副释然的模样。
依旧是嘴角带着笑，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无比的平静。
“再说，咱们这片土地上，什么时候缺过固本培元的方子？
就算辫子不争气，收集的皇室秘方，七分归西，两分奔东。
剩下的一分，也有不少好东西，更不用说，民间还有流传的方子！
那些个好东西，这些年都上交的差不多了！老几位又何必盯着我一个人呢！
给我这传承的高人，救过我的命！
老几位说说，人家救了我，还给我传承，我这翻脸就把人的传承断了，贡献出去。
这不是打我脸呢么？
这事，不能干！”
明明应该是激动奋进的反抗，但是却被刘建国平静的说出来。
虽然没有表面上的反抗，但是在场的几人，都能感受到，言语遮掩的下面，坚定的拒绝。
就在说完的一刹那，直面着几人的刘建国，把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
张晋卿在瞬间的失魂落魄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谷老爷子几位，在好奇心得到满足之后，就不再当回事。
如果那方子真的就跟刘建国说的一样的话，那确实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固本培元，他们收录的不要太多！
张晋卿这类的江湖人，够不到，摸不着，感觉这方子稀奇，那实属正常。
但是他们几个老哥们是谁？
想找一些方子，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有了替代品，谷老爷子几个，自然拉不下这个脸，去抢夺小辈的东西。
这几人的表情变化，跟刘建国在心中估算的差不多。
但是等到了他大伯，刘破虏的时候，就有些不太正常。
在刘建国的注视下，刘破虏的表情，先是从一开始，按捺不住的激动。
变成了失落。
之后又从失落，变成了沉重。到了现在，刘破虏的脸上奇怪的出现了释然，还有决绝。
“建国......”
就在刘破虏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犹豫着开口说些什么的同时。
刘建国也是笑着朝着张晋卿看了口，那笑容，配合着刘建国俊俏的模样。
要多阳光，就有多阳光。
“张老爷子，你也别失望！虽然这方子没有那么神，但是你也说了，固本培元的功效还是有的。
如果你要是不嫌弃，咱们就按第二条的来。
老先生教我武艺，我给老先生一些搭配好的成品。
您拿回家，给小孙子打一打根基！
老先生说话办事敞亮，我也不藏着掖着。江湖上的规矩，老先生比我知道的多。
什么能动，什么不能动，老先生心里明镜。我就不画蛇添足了！
我相信老先生的为人，但是还请老先生，在传授我武艺的时候，不要藏私！”
这话，倒是峰回路转！
张晋卿的表情，一下子就跟过山车一样，变来变去。
有惊喜，有开怀，又有一些羞赧。
是的，羞赧。
毕竟，这件事，张晋卿有些借势压人了。
但是无论怎么说，总归是敞亮的！
心中的百转千回暂且不说，张晋卿当即抱了抱拳，朗声道。
“这话，我可当真了！你放心，该传的武艺，我绝对不会藏私！
而且，你也不算我八极一脉的人！
咱们两方，就是交易，你情我愿的事。绝不会有其他的纠葛！”
这话说的大气，但是实际上，两人还藏了一些小心思。
比如，刘建国说条件的时候，刻意漏掉了先前张晋卿所言配合的核心方子。
这句话，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却是张晋卿激动的根本原因。
有些人可能会疑惑，不就是不要方子么？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但是实际上，这个问题大发去了！
前面就说了，方子搭配招式搭配独有的锻炼方法，构成了一个流派。
其他的都好说，总归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或天灾，或人为。
总是有外流！有模仿！有借鉴！
但是，只要核心的锻体方子不丢，这一脉就不算被破了传承。
刘建国看似只是拒绝了张晋卿的方子，但是这里面的问题可大了去了。
外人可能会以为，只是刘建国不愿意放弃自己身上的传承。
又或者是不好意思什么的。
然而这些都不是！
不说方子，实际上只是跟张晋卿传递了一个信息！
那就是，你的方子我听说过，知道利弊。
但是我的方子比你的好！我用不到你的方子。
这个信息一传递，自然就让张晋卿心中有着难掩的激动。
只是付出一脉的传承的外在招式，还有技击，发力这些东西而已。
就能换到一个接触更好的方子，让自己一脉的秘方，有一个改良的机会。
还能给自己的后辈，夯实根基，这生意稳赚不赔！
这，才是张晋卿在听完话之后，配合刘建国演戏的原因。
别看张晋卿是跟着刘破虏来的。
但是到了涉及核心利益的时候，孰轻孰重，很好抉择。
人有亲疏，心有执念。
只要摸清楚这些，刘建国相信，就算是张晋卿这种江湖前辈，也不会戳破他的计划。
这无关于私德，也无关于大义。只是因为张晋卿身上，要背负的传承，和责任。
实际上，刘建国拿捏的很准。
张晋卿真的就没有一丝一毫跟几人泄密的意思。两人在达成合作的同时，还顺便忽悠了一下别人。
为什么说明镜？
就是因为这件事，两人心里门清。
两人只是交易的关系，除了交易，其余的任何事情，两人都不会互相搅和。
刘建国这边提出的条件，是不藏私。
张晋卿这边的条件是不是一门。
不是一门，那就代表着，刘建国给他的成品方子，他可以当作偶然获得。
可以反向破解。
如果有朝一日，张晋卿一脉，破解了刘建国的方子，或者做出了类似的成品。
刘建国也不能拿这件事说事！
所以，人啊，不能只看表面。人是多面的，只看一面，太过片面。
这一点，无论是对刘破虏，还是刘建国，又或者是张晋卿，还是谷老爷子三人，都是一样的。
刘建国两人说的这些东西，其他人不知道。
但是看到两人谈妥了交易，其他人却看出了，刘建国对刘破虏的抗拒，还有不满。
在谷老爷子几人看来。
刘破虏带着张晋卿来，应该是想着，自己帮刘建国出了这份代价，弥补一下刘建国被送上生死擂的不满。
但是现在他们两人，私下里谈成了交易。
那么刘破虏的这份情，就没有他预料中的那么大了！